常。
他从未迎合过别人,更遑论设身处地为别人考虑。
只是,为何看到她那副枯木死灰的模样,他竟会有一种心?如刀刺的感觉呢?
认识她之前?,他从未受欲望蒙蔽,向来?刻意压抑自己的七情六欲,他深悉,嗜欲喜怒之情贤愚皆同,但,情欲意识,尽属妄心?。
私欲,万恶之源,它就像一个不知餍的饕餮,在吞噬一切之后,最终必然亡于自己永无休止的贪念之下。
他本告诫自己,不准再被?她的皮相所蛊惑,可如今,他终是重蹈覆辙。
唯一不同的是,彼时她自愿献身,为满足自己的私心?,她不惜低三下四地轻贱自己,不是娼/妓胜似娼/妓,而现在,时过境迁,他倒成?了奸污淫/贼。
是啊。
她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名门贵女,这?一世,若非他使尽一切手段强求,如她这?等自命不凡矜贵清高的千金小姐,又?如何会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他这?种卑鄙残暴的枭蛇鬼怪?哪怕他帮她摆平家难,识别人心?。
毕竟,她仰慕的,是李善那样渊清玉絜、芒寒色正的如珩君子,是苏时卿那样怀珠韫玉、冠冕南州的风流才子,是徐烨那样门当户对?、襟怀磊落的乌衣子弟。
而他,不过是一块弃如敝履的垫脚石。
如她所言,她永远也不会对?他披心?相付,而曾经仅有的谢忱,如今恐怕也已无复孑遗了。
陆晏清起身下床,捞起堆在地上的袍衫穿在身上,提着灯大跨步出门而去,过了许久方?回来?,手中端了一盆水,来?到榻前?,一手挽起垮在手臂上的袖子,拧帕替她细致地擦拭身下的泥泞。
不着一缕的胴体一览无余,羊脂玉般细腻光滑的皮肉似雪堆砌而成?,一头柔软的乌丝散在玉白的胸前?,其下是平坦柔软的腰肢,再往下是交错紧闭的双腿。
孤独的灯火烘亮了小小一隅,她的身形轮廓在夜色里起伏有致,但此?刻他的眼里毫无波澜。
情欲退去,他待她便再无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