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僵在原处。他不是应该在伺候他的主子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是梦吧,一定?是梦,这一定?只是她数百个日夜里不断重复的那个噩梦!
“明小姐让奴好找。”
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温洋不露神色地坐在苏时?卿原本所坐的椅子上,提起茶壶往空盏里倒茶,头也不抬地说,“明小姐一声不响地跑来这么远的地方,就不担心我们公子会?出?什么事吗?”
一饮而尽,这才?扭头冷眼看着她,目中?的嘲讽意味显而易见:“奴忘了,明小姐待在平漳馆的那几个月里,曾千方百计地想要?逃走,自是不会?担心公子的死活。那奴换个问法。”
明小姐可想知道,远在金陵的尚书和尚书夫人?如今是否无恙?”
看似无波无澜的一句话?,却夹杂着胁迫和恐吓,明姝瞪大双眸,气血不断上涌着。
父亲,母亲,哥哥嫂嫂……
她眼含热泪,咬紧双唇,努力抑制自己的呼吸,她想厉声质问他为何不能?放过?她,可此刻她的喉咙如被人?用手掌桎梏住,艰涩到了极致,以至于发不出?半点声音。
温洋对她脸上的悲戚和愤恨视而不见,自顾自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放到桌上。
“公子让奴给明小姐捎封信。”
闻言,明姝立刻撇开脸,她不愿看,也不敢看,她提起裙子试图起身逃离,然而却被温洋压着肩膀按了回去,随后,他迅速将?信展开,扬到她面前,逼她直视。
一张薄薄的裱金信笺上,只写着简短的一句话?:“阿窈,倦鸟知还,你这只折翼之雀是飞不远的,更遑论我的手掌心。”
没有落笔,单凭那张牙舞爪的字迹也能?分辨出?,这书信出?自那人?之手。
明姝浑身上下打了道颤栗,嘴唇白了一半,手指也如痉挛般抖个不停。
“明小姐,公子还让奴转告你,李善能?否得到自由,与江小姐双宿双飞,就全看明小姐你了。”温洋的声音略略压低了一点,“做人?要?识时?务,劝明小姐早日启程返还金陵,莫要?让我家公子挂念。”
第49章 相思木
夜浓起风, 外面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敲窗之声越发显得室内空寂。
“小姐,夜深了?, 该上床歇息了?。”
时莺望着低头痴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的明姝,急得快要哭出来。
自打从清音阁回来,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一尊泥雕木塑,不吭不响,连旁人与她说话也?听而不闻, 起初只是呆坐流泪, 后来似乎泪已干涸, 双目直愣愣的,整个人好像成了?一具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