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宁踏上马车的同时,在另一端,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乔青生搀扶着妇人下车,温声道:“姑母。”
历经半月,他终于将一切安排妥当,也拥有了自己的住宅。
方大娘才下车,便热泪盈眶地握住侄子的手:“好孩子,你看看你都瘦了。”她颤着声,关切问道:“可是没好好照顾自己?”
他离开梧桐城时,将钱财都留给了他们母子二人,而自己只带了些微薄盘缠。
方子翁也从车上跳下来,一把抱住表兄的大腿,雀跃道:“表兄!我好想你!”
没有表兄督促他读书,他倒觉得有些不习惯。
不过,安宁姐姐教过他,读书是为了自己,所以他这段时日也并未懈怠。
乔青生摸了摸方子翁的脑袋后,将他们的行囊从马车上拿下来,笑道:“姑母,你们快些进府罢。”
方大娘含泪点头,抬眸望着‘乔府’的牌匾,心中涌起千般情绪。
乔青生这般有出息,她那弟弟与弟媳终于可以安息了。
*慕安宁看着眼前面色微红的男子,愣了片刻,倒是有些没想到,上京城中竟还有人会不认识顾淮之。
一息后,她轻轻勾起唇角,声音清澈柔和,宛若流水轻轻拂过:“不重要的人。”
在慕安宁话音落下的瞬间,另一边,也有一人在询问着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慕景悦抿了抿唇,装作对顾淮之的身份一无所知,眸中带着一丝探询,问道:“公子,你与我大姐姐相识?”
顾淮之心中一阵疑惑,沉吟片刻,终于正眼看了这跟他同游一路的姑娘,拧着眉道:“大姐姐?”
他怎么不记得除了那慕宛儿外,慕安宁还有一位妹妹?
他的脑中忽而闪过,此前谢云庭说要与他做连襟之事,蓦地一阵牙酸。
但他与慕安宁的婚事已不复存在,他如今就算是想与谢云庭做连襟,也做不了了。
也不知谢云庭究竟知不知道,今日他母亲给他安排的女子,就是他心中所念之人的妹妹。
慕景悦轻轻点了点头,面露歉意,自顾自道:“大姐姐有时说话就是这样口无遮拦,尚请公子海涵。”
顾淮之从思绪中抽回,目光微凝地扫视了面前这个黄毛丫头好几眼。
见她还想说什么,他赶忙不耐地摆了摆手,制止道:“行了行了,轮不着你道歉。”
真是莫名其妙,他还没说什么呢,怎么这人就替慕安宁道起歉来了?
其实,他心中应当并没有对慕安宁怀有任何怨怼之情,只不过
他突地回眸看了几眼,但由于船速过快,身后那艘小船已然没了踪迹,消失在无边的湖畔之中。
他的心头又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仿佛一根纠结的丝线缠绕在心头。
他忍不住啧了一声,拍了拍船夫的肩膀,和颜悦色道:“老李,其实倒也不必这么快。”
老李划船的动作一顿,蓦地感到衣襟被冷汗浸湿,有些摸不清这祖宗究竟想要他如何。
*
一位贵女指了指不远处刚下船,身形颀长的男子,讶道:“唉你们瞧,那位可是顾世子?”
原本有些无精打采的姑娘们,一双眸子霎时热切起来,齐刷刷地朝那个方向望去:“就是顾世子!他怎么来了?”
她们分明特意打听过,顾世子今日并不会来参加这相亲会。
有一位姑娘不满地嘟了嘟唇,问道:“世子身后那位姑娘是哪家的,你们可见过?”
究竟是谁,竟然那般幸运,能与顾世子同游?
反观她们,遇上的基本上都是些歪瓜裂枣,原本的满怀期待,也逐渐演变为迫不及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