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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走来:“阿淮。”

谭文淮行了个礼,恭敬道:“姨母。”

苏夫人凝视着自己的侄子,眼中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感慨道:“如今你也算是正式入仕了,姨母为你感到骄傲。”

谭文淮原籍江南,但他的父母皆在年初那场瘟疫中不幸离世,使得他不得不离开家乡,投奔苏府。

苏夫人本就没有儿子,只有苏念慈一个女儿。

作为谭文淮的姨母,她自然是对孤苦无依的侄子心生怜悯之情,只想着尽自己所能地多帮衬些。

而苏老爷平日虽严肃,但却也是个心善的,处处以自家夫人的话为先。

听闻谭文淮成了探花郎,又顺利入仕,当即大手一挥给他办起了升官宴。

谭文淮的眼角早已泛上一层薄薄的红,听到姨母的话语时,内心的情感不由得激荡起来,霎时热泪盈眶。

就在他的泪水即将滑落的一刹那,苏夫人连忙环顾四周,见众人尽情畅饮,笑语喧哗,这才松了口气。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孩子,如今都是做了官的人了,岂可轻易示弱于泪。”

这孩子从小便特别容易流泪,因此每次到上京游玩之时,都会遭到其他家的儿郎嘲笑。

谭文淮深吸一口气,真心实意道:“文淮多谢姨母这一月的照拂。”

他过几日便要离开苏府,搬去新宅居住。名唤云争的小道士一身蓝色道袍,少年老成的小脸上透出难以掩盖的喜悦,又唤了声:“师兄!”

顾淮之轻轻拍了拍一年未见的小师弟的脑袋,感叹着他长大了不少。

上回那驱邪的道士说了一通,将慕景锐赶出府后,她还未曾去探望过许氏,便与慕宛儿一同出了府。

也不知许氏的病情可否好些了。

*

顾淮之负着手,步入正厅,瞧见正专注地不知在绣什么东西的母亲,笑道:“阿娘,儿子回来了。”

洛氏闻声稍稍抬眼,脸上勉强挂起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察觉到母亲的情绪低落,顾淮之坐到她身旁的椅子,问道:“阿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洛氏怅然叹了口气,将正在绣的手帕放到一旁,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你舅舅与舅母今早来拜访,才刚走不久,你也好久没见他们了,这次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她明白自己的儿子近日有要事要处理,所以也并未过多询问他这几日去了哪里。

顾淮之目光微微一漾,心领神会地感受到母亲内心深处的波澜。

她应当是想起了舅舅早逝的嫡子,也就是他的表兄,他儿时的玩伴。

他的舅母是梁国人,因为一次意外才得以来到他们楚国,阴差阳错地结识了他的舅舅后,便安居于楚国。

他记不清是几年前了,只隐约记得那时舅舅一家人再度前往梁国,拜访舅母一家。

但他们一家回归楚国之时,却独独不见他表兄。

后来他才听说,他的表兄溺水而亡了。

舅母看到表兄肿胀不堪、面目全非的尸首时,当下便晕了过去。

而他表兄的尸首也被葬在了梁国,并没有被带回楚国。

洛氏又叹了口气,拿回了帕子与针线:“罢了,不提这些了。”她看向罕见地穿着换了一种衣裳颜色的儿子,笑道:“可用过午膳了?”

顾淮之回过神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松笑道:“放心吧阿娘,你儿子何时饿过自己?”

洛氏看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声。但旋即,她又想起了什么,温声说道:“你舅舅、舅母这回去梁国,没有带上你表妹。”

顾淮之面上的笑意逐渐褪去,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