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远冬,捧着一袭崭新的衣裳缓步走来。
她规矩地向两位小姐行了一礼,对着慕安宁道:“小姐,老夫人命人裁了些新衣。”她顿了顿,又称职地问道:“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可需奴婢跟随?”
慕安宁略微思忖片刻,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你且去整理这些衣裳,抱琴跟着我就够了。”
虽说这几日瞧着,远冬是个行事妥帖、有分寸的,但许氏那事,还是少有人知道为妙。
远冬垂下眼帘,低眉应了声是,随即转身迈步进屋。
许氏的院子离祥宁轩不算近,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三人才抵达。
此时,院内一片宁静,外头只有几个洒扫丫鬟在默不作声地忙碌着。
而往日总是趾高气扬、威风凛凛的刘嬷嬷,此时正满脸忧色地守在许氏屋外。
当见到姐妹两人缓步而来,她眉眼间露出一丝欣喜之情,恭敬地躬身行礼:“大小姐,二小姐。”
慕安宁微微颔首,目光投向那紧闭的房门,问道:“刘嬷嬷,大夫怎么说?”
刘嬷嬷叹了口气:“昨日寻来的几个大夫都道,夫人此状无解。”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无奈道:“老爷今日不允许老奴再寻大夫了。”
崇德候最是注重面子,不愿让外界得知夫人患上了奇怪的疾病,也属实是意料之中。
但刘嬷嬷仍然感到意外,老爷竟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发妻。
慕安宁略一沉吟,命抱琴留在屋外,自己轻推门进了屋内。
慕宛儿见状,也匆匆迈步跟了进去。
而留在门外的刘嬷嬷却是一怔,似是有些没料到被夫人冷眼相待的大小姐,竟还会关心夫人的安危。
屋内一片黑暗寂静,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慕安宁四周张望了下,发现许氏正头发散乱地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她与慕宛儿对视一眼,脚步略显沉重地靠近了妇人。
待二人走进后,才听到她口中不断念叨的是:“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慕安宁略微蹙了蹙眉,有些困惑。
她的亲生女儿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许氏闻得脚步声,猛然抬起头,眼神空洞,神情呆滞,失魂落魄的模样看起来无比瘆人。
她的声音不似往日,反而阴森莫名:“你们是何人?”
已是申时末,抱琴不由得有些发愁。
自小姐擅自与世子退亲的那一日起,小姐便都在祥宁轩用膳,可谓是被侯爷夫人变相地软禁了。
府中那些个见风使舵的下人,也不知是否听命于谁,每当她去厨房拿膳食,都只给些粗糙不堪的米面馒头,也不知在膈应谁。
是以,她先前出府时,才忍不住向小姐提议买些小食回去。
不过,小姐兴致缺缺,只给了她些从当铺兑来的碎银,让她一人前去。
就在抱琴收回思绪,准备前去取晚膳时,蓦地有人敲响了房门。
她还未来得及开门,便听见那仆从语气中带了丝不耐道:“大小姐,夫人命您去膳厅用晚膳,还请您莫要让夫人久等。”
他说罢,也不管屋内的人是否听见,便径直离去,丝毫未曾停留。
慕安宁微微蹙眉,但在察觉到抱琴面带愠怒时,却起身将抱琴轻轻拉住,示意她莫要当回事。
抱琴忍不住抱怨道:“小姐,这些个刁仆也着实太蛮横无礼了!”
可偏偏她们却又无可奈何。
*
主仆二人抵达膳房之时,除了崇德候与住在府外的慕归凌,慕家人都已经落座,包括慕景悦与慕景锐姐弟。
唯有身为妾室的芸娘,低眉顺眼地站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