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撞上。
时将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
习武之人的耳力皆为过人,饶是慕安宁说话声音并不大,也全然被那两个坐在不远处的堂兄弟听了进去。
背对着慕安宁与时将离的顾亦寒虽未回首,却已经猜出了慕安宁的身份。
他望向紧握着酒杯的顾淮之,无奈道:“你若是再这般捏,这杯酒怕是会碎了。”
顾淮之仍旧没有言语,只是手中力道小了些许。
他抿着薄唇,将视线转向杯中摇摇晃晃的酒,心中一阵翻腾。
她怎能那样淡然地说不认识他,分明他们几日前,还是未婚夫妻!
依稀记得从前若是有人问起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她总是含羞带怯地看向他,等他作答。
而他好像也曾如此说过。
顾亦寒挑了挑眉:“有何心事,不若同孤说说?”
先是叫他出宫饮酒,再是莫名其妙满面怒意,若说顾淮之没心事,那可着实假得不能再假。
顾淮之嘴角微抽,迅速而急促地蹦出了两个字:“没有!”
定是酒力未消,他才会感觉心烦意乱,恨不得即刻与人打上一架。
顾亦寒嘴角挂着温润的笑,不再多言。
他这位自负而执拗的堂弟,总有一日会栽跟头。
*据说,自昨日下午许氏从外头回府开始,她的举止就变得有些古怪。
而后,竟是直接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不过,此事还未曾传开,知情的最多也就只有主子们的几个贴身丫鬟。
因着老夫人年事已高,老爷担心她会受到刺激,便更加严令几个知情的人,绝不可泄露一丝一毫的消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慕安宁想起昨夜见到的那披头散发,神情奇异的妇人,沉思片刻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尽管许氏在认了自己亲生女儿之后,对她的态度比以前恶劣了许多,但许氏毕竟是她的养母,更是慕宛儿的亲生母亲。
倘若她就这样置之不理,恐怕会招致养父的不满,最终甚至会被冠以不孝的名号。
至少在寻得彻底脱离侯府的法子之前,她暂时还得顺应慕家人的意愿行事。
恰巧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不用看见,她就已经猜到是谁了。
更何况还未见其人,就闻其声。
慕安宁:“”
她倒是颇为心大,自己母亲生病了,竟还能这般从容淡定,一心只想着能够偷懒。
慕宛儿轻轻敲了敲门后,推开门的一角,探出了脑袋,看向坐在梳妆台前的慕安宁:“姐姐,我能进来吗?”
正巧抱琴也替她梳好了妆,慕安宁便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妹妹直接进来便是。
慕宛儿进来后,眸光带着一丝探究:“姐姐,你有没有觉得昨日,那时公子有些古怪?”
慕安宁眸光微动,想起昨日那刻意在她耳畔低语,又说自己生了病的男子,稍稍点了点头,附和道:“确实有些古怪。”
慕宛儿瞧着慕安宁这犹疑半天的神情,头皮不由得一紧。
慕安宁心里一阵无奈,很想开口反驳。
真不知慕宛儿那脑袋瓜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她只好站起身来,眼含笑意地转移话题道:“宛儿,现下我准备去看望母亲,你可要一同前去?”
慕宛儿挠了挠头,微微皱眉:“姐姐你要去看母亲啊,我就不”她刚想拒绝,转而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犹豫不定,改口道:“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慕安宁没有多想,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妹妹跟上自己。
刚一踏出房门,便见新来的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