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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来骆驼的粪便,拌进它的唾液,用麻布袋子装着,等曹家的马车路过时便扔到脚边,马儿鼻子极其灵敏,又极讨厌骆驼的气息,冷不丁闻到便受惊狂奔,拉车的那匹雄马又高大又肥硕,劲儿大得出奇,连曹家的马车都掀起侧翻了。

这一翻车果然掉出来些东西。

沈持玩味地看着那个拘谨的男子,目光淡然中不掩逐渐升腾而起的锐利。

曹仲亭满眼要杀了男子的阴鸷,他转瞬压下对着沈持一拱手:“该死的东西,惊着沈相爷了。”

沈持掸了掸衣袖:“不打紧,不打紧,既是贵府的马车,曹公子赶紧带着回府吧。”

曹仲亭就等着这话呢,他给带来的家仆使了个眼色,有人另外牵来一匹马往马车上套想尽快把马车弄回曹府,哪知道这匹马根本拉不动,颤颤巍巍半天才往前挪了两步……

周围驻足围观看热闹的行人:“哟,曹相爷家的马车里这是装满了银子吗?咋这么重呀。”

曹仲亭的脸黑成了锅底。

曹家的仆人见状一块儿上前推,才缓缓推着马车往前移动。

一路上,越来越多的百姓前来看热闹,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听说翻车的时候掉出来几锭一个足有十两的银锭,看这车里这么沉,少说得有一万两……”

这事儿当夜就传遍了京城,成为百姓坐在家里睡前围着火炉消遣时的谈资。而在朝的大小官吏则嗅到了一丝神龙即将失势的气息,他们甚至跟好友聚众在一起,谈论着“好船者逆,好骑者堕。①”,叹息一声,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跌落的都是位高的……

当然,也传进了宫中。

上书房内,皇帝本来搁笔要去歇息,听闻此事忽然困意全无,一甩玄色龙袍又坐下去:“丁吉……”

大太监丁吉忙上前:“老奴在,万岁爷您请吩咐。”

皇帝许久没说话。

丁吉极会察言观色:“万岁爷,老奴听说今日曹家的马车翻倒时沈相爷在场。”

皇帝眯着眼睛凝着他:“你是说,这事儿朕当作不知,先等等?”

丁吉:“老奴以为,更大的热闹在后头呢。”

“只是老奴想,”他又说道:“或许有人早预备下了,只等过了今冬,明年春一开,宸王殿下行过加元服之礼,才会拿出来给万岁爷看。”

他就知道,沈持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儿,他的同窗江载雪在岭南等着沉冤洗雪,孟度几人等着复出……沈相爷能闲着?

皇帝端起玉盏饮了口茶,半晌才含糊了声:“嗯。”

但他也不能全然作壁上观,而后又道:“你去跟柳爱卿说一声,让他也暗中查查,记住,查出来的东西只能告诉朕,旁人就不必知道了。”

命大理寺暗中介入。

丁吉应了声,连夜去柳府传旨。

……

是夜最慌乱的当是曹家,府中大门紧闭,静得瘆人。

阔气的堂屋里,曹慈踱着步,自始至终一言未发。他身前,立着曹家各房的老小。三更末,他才开口:“别站在这儿了,都回房睡去吧。”

曹家老小倏然抬头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行字:屁大点儿事,慌什么慌。

可惜他们没读出来,只好绝望地重新又垂下头,他们在脑海中映出一幅曹府被封禁,诸人被关押在府中,大理寺、刑部的官差查抄个不停的画面……

渐渐传出低得不能再低的啜泣声。

曹慈的夫人王氏抹着泪儿道:“老爷,只是翻了辆马车罢了,老爷不要再吓唬他们了……”她自以为曹家敛财的手段隐秘极难为外人得知,心中并不太当一回事。

底下立在人堆里的二房媳妇赵央冷哼一声:蠢货。马受惊翻车掉出银子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