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00(14 / 25)

热水烫了脚才就寝。又把离京时李颐送的香囊放在枕头下面枕着,生怕染上湿气瘴气。

可到了半夜,他辗转反侧睡不着,总觉得有些头晕发虚,他以为是赶路太累了歇一歇就好,但躺着躺着他却浑身发冷起了低烧,病了。

而赵蟾桂也身体不适,在他隔壁房中又呕又吐,弄出很大的动静。

沈持强撑着去给赵蟾桂送了个香囊:“你拿这个捂住口鼻,试试还吐不吐,还吐的话问问隋大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随身也带了一些药丸,可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吃错了东西,不敢随便乱服药。

驿丞隋汀听见了过来说道:“沈大人是北地人,多数进了黔州府都要闹肚子,无法,这地方山林茂盛,湿瘴太多了。”

他看了看沈持带的丸药,摇摇头:“还是明日请当地的郎中看看吧。”

沈持这会儿又是一阵难受,他面色惨白,出门俯在地上吐起来,极度的不适中,他想:才刚进黔地瘴气病就这般严重,怪不得这里被视为左迁流放之地呢。

房里的赵蟾桂抱着香囊,他又添了腹泻的毛病,一个劲儿找茅房,整整一夜没有消停。

谁知到了第二日,赵蟾桂稍稍好了些,沈持却突然打寒战,发高热,浑身酸痛起来,像得了重病一样。

赵蟾桂撑着刚能爬起来的病体照顾他,不停地给他喂热水。

沈持烧得快糊涂了,趁着还有几分清明,他对赵蟾桂说道:“我可能得了疟疾。”

“《周礼》中说,‘疟疾寒栗,腰脊俱痛,头疼如破①……’,你去告诉隋大人,让他帮我请个大夫吧。”

疟疾是一种古老的疾病,书中多有记载,跟他的症状全都对上了。

隋汀听说后吓得脸发白:“沈大人所说的疟疾在这一带叫做瘴病,哎呀呀,你们知道吗?许多年前武信侯史老将军率三万北地大军初来这里征伐大理国时,将士也是染上了这种瘴病,死伤近九成,史老将军战死,全军皆没……”

“隋大人,”赵蟾桂心急地说道:“你说这个吓唬我做什么?快找大夫啊,这一带谁的医术好些?”

隋汀蹙了眉道:“史家后来专门从京城聘了一位名医来军中坐镇,要说治这个病,只他一人可以药到病除。要不,史家军怎么能连年打胜仗呢……”

“此地离史家军的驻地,安远县不远,二百多里地,”他说道:“要不,阁下带着沈大人的帖子去问问史将军?”

当地的医生治北人初来乍到染上的瘴病……见效很慢不太管用。

赵蟾桂同沈持说了。

沈持:“……”

古代的医疗条件比他想象恶劣多了。

“先找个当地的大夫开一副药喝,”他虚弱地说道:“要是不见效再想别的法子吧。”

赵蟾桂看他一直冷得在发颤打摆子,说道:“隋大人,麻烦你先请大夫来给我家大人看着,我这就去安远县找史将军一趟。”

沈持:“千万别,这太冒昧了。”

“大人你都病成这样了,”赵蟾桂说道:“还在乎这些虚礼,再说了,咱们上回在通州府就欠了史小将军一个人情,这回再多欠一个又何妨,后面一块还她就是了。”

沈持张嘴要说什么,胃中胆汁逆流,吐得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蟾桂出了门,花重金找当地人雇了一辆马车——昨日腹中闹腾了一夜,他实在骑不动毛驴:“去安远县,你跑得快些,我给你两倍的车马费。”

“好嘞。”马车夫咧嘴一笑,玩命地催马赶车。

……

驿站这边,隋汀给沈持找了个大夫来,先开了一副汤药煎水喝下。头两天他还有些意识,到后来沈持大概陷入了昏迷之中,他只记得每天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