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卓从小凳子上站起来，惊喜不已。

“阿姨什么时候到的？”

“就刚才。”

陈斯年也站了起来，似乎离着烟花爆竹的声音更近，耳边都是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转身握住许卓的手。

“走。”

“去哪儿？”

他轻笑，“我妈有钱，找她要红包。”

许卓看了眼他握住的手，用另一只指了指自己，眨了眨眼，“啊，我也要去吗？”

“你当然得去，你去了我才好要更多。”

“？”

这是什么逻辑啊？

许卓不理解，且觉得好笑，“陈斯年，你不都成年了，还好意思要吗？”

陈斯年“啧”了一声，“没结婚的都得给，我还早着呢。”

许卓笑得不行，被他抓着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拉着下了楼。

一般没有血缘的街坊邻居给红包的话，里面的钱都不是红票，就当是给孩子零花钱，因此他们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一进屋就暖和了很多，去到客厅，许卓和陈斯年在二楼的楼梯口往下看去，见到了长发及腰的林静娴……和坐在她身边的王稷。

看到他们两个坐在一起，许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别不好意思，忍不住抓耳挠腮。

才发现自己一只手被陈斯年抓着。

许卓更慌了，紧急在楼下两位抬头看过来之前，甩开了陈斯年那只因为紧张而更加用力握紧的手。

王稷最先看到了他们，笑着朝这边招了招手。

许卓看这情况，估计是要冰释前嫌了，进展喜人，简直笑得合不拢嘴，“王叔，林阿姨，新年快乐。”

林静娴也笑道：“新年快乐啊，小许。”

王稷摸了摸口袋，扔了把红包在桌子上。

“来拿红包。”

许卓欢呼雀跃，一转头陈斯年还愣在原地。

这人怎么临阵脱逃，刚刚还是他非来要红包的！

她扯着陈斯年的袖子，把他拽下楼。

许卓当即就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半红包，“谢谢王叔！”

陈斯年动作很犹豫，拿起红包后，总觉得手感不对，仔细一检查，怔住了。

“这是什么？”

他蹙起眉头。

许卓跟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陈斯年的手里赫然握着两本红色的结婚证。

“……”

场面安静地可怕。

林静娴把头扭到了一边。

王稷重新摸了摸口袋，舔了舔干涩的唇，朝陈斯年伸出手，“放一起拿错了，还给我。”

陈斯年不给。

“你俩领领证了？”

许卓的关注点与他的迟钝截然不同，她清了清嗓，道：“那陈斯年是不是要改口叫王叔……”

话音未落，陈斯年和王稷同时咳了起来。

陈斯年不愧是是王稷养大的，两人就连尴尬的反应都一模一样。

此刻，他们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许卓觉得，也许陈斯年并不是天生不爱讲话，只是王稷话少，所以他就把想说的话都埋在了心里。

见他俩这个样子，林静娴赶紧打圆场，“太突然了，还不适应，改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