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17 / 29)

,但一切换做现实之后,穆家仆从的反应便显出一种死板又呆滞的僵硬感。

没有下一步的指令,就绝对不会多走一步。

新娘对着模糊的铜镜抬手摸索着凤冠的轮廓,这玩意很沉,自己的头发层层叠叠卷在里面,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想要暴力扯下来只觉头皮生疼,只能放弃了这样的动作。

她坚持了一会,努力到始终抬着的手臂酸痛,也才勉强解下一只金发钗,很长的一只,堪比小臂长度。许白鱼比划了几下,又用手指摸了摸尖端位置,感觉硬度还算不错,应该不是纯金,而是掺了些其他金属的。

不过这样正好,硬一点好拿,新娘放弃了和凤冠继续挣扎,重新拎着裙摆在这屋子里转了几圈,终于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合适的地方,非常果断地蹲了下来,将金钗的尖端对准地面——

然后,开始磨。

欻拉,欻拉,欻拉,欻拉……

她在地上磨着发钗,磨得专心致志,心无旁骛,那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反复回荡在空荡死寂的室内,伴随着屋外仿佛按下了循环键的询问声,形成了一种诡异却又和谐的调子。

许白鱼也不知道自己磨了多久,她只是忽然听到耳边几乎快要成固定背景音的询问声出现了一点奇怪的违和感,像是播放的磁带终于转到了最后一节,那询问声里多了些真实又鲜活的颤音,不再是无限反复地问她醒了吗,而是哆哆嗦嗦,断断续续的问:“夫人,您在做什么……呢?”

屋内的新娘举起磨得差不多的发钗,借着一点苍白冷光打量尖端,若无其事地回答说,“什么也没做呀。”

她这一句回应,便等同于世界的开启键。

许白鱼听见屋外传来无数响动,这件为少主夫人准备的卧室并没有古式宅院里最常见的门槛,她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她没说话,也没有走回远处,只是计算着脚步声,反手握住了那枚金钗,直接伸手拉开了面前这扇陈旧古老的雕花木门——

屋外没有活人,从屋内仓皇外逃的新娘猝不及防之间,直接对上了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容。

黄昏时分,最后一抹太阳余光没入地平线之下,紧贴大门站着的侍女面色苍白如纸,猩红涂料勾出脸颊两个粗劣的红圆点,嘴角弯弯向上,侍女那双用黑墨涂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艳丽的新娘,她裂开纸做的面容,对着新娘露出自己最灿烂的微笑。

“夫——”

纸人侍女面前的新娘,忽然对着她轻轻笑了一下。

下一个瞬间,那一声嘶哑诡异的喊声被一只柔软白皙的手无比精准的按住,硬生生地堵回了祂的“嘴”里,纸人轻飘飘地身体轻而易举的被身着喜服的新娘按倒在地,侍女发出呜呜喊叫声,然而纸做的身体轻飘又僵硬的身体,祂还未来得及挣扎,便忽然听得一声戳破纸张的轻盈声响。

喀拉,喀拉喀拉……喀拉——

人偶摊成了一团纸糊的废弃品,不再动了。

许白鱼一手捂着纸人偶的嘴,一手持着金钗,点睛的人偶那黑漆无光的眼睛依然“看”着她的脸,看着面前鲜活的新娘,还有她那双自始至终都显得格外波澜不惊的眼睛。

像是夜晚才会出巡狩猎的野猫,在愈发黯淡的光线之下,那双琥珀色的瞳孔甚至是有些微微扩散的。

她抬起手,金钗从肋骨下方的位置抽了出来,轻飘飘地,全然没有刺入血肉的实感。

黄昏后才开始的冥婚,就连一切仆从侍卫也都是用术法操纵的对象,墨中掺血,纸人点睛,为了这场冥婚,穆家是下了大力气的。

……啊,不过因为已经过了很多遍,所以反而没什么害怕的感觉了。

许白鱼晃晃手指,她蹲在那里,戳戳地上已经不再动的纸人,迟疑片刻后,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