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什么事了。
这场面落在了廉放的眼中,他突然明白了些什么,知道自己给人添麻烦了,也不再求他帮助,谢过陈广益后就想告辞。
但陈广益还是把他留下来了,明面上不再管他的事,暗中给他找了处安身之所。
因为按照眼下的情况,让廉放出去的下场就只有一个字,死。陈广益自觉心肠还没有硬到能看着别人送死,依旧无动于衷的程度。
后来,人人皆知仕途顺风顺水的罗尚书,却不识这底下被替掉的廉放。
靠真才实学考了好名次的人被彻底埋没。
罗旭顶着状元的名头招摇过市,也不知他是怎么过的殿试,想来定是有兆王的手笔在里面的。
一旨流传成笑谈,我忽然悟了那句话的意思。
父皇是在说,他也被蒙骗了过去,把一个冒名顶替的草包当成了真状元,还叫那草包游了街,助长了别人的威风。远在泷城的兆王,指不定要笑成什么样,多得意呢。
“……”
廉放哽咽道,“这么多年,陈大人将草民留在他府上教小公子作文章,替草民寄钱回家,还安慰草民这失去的机遇总有还回来的一天。能遇到陈大人这样的好人,草民三生有幸啊!”
我听着,心底倒没太多触动。
最开始陈广益可能是出于好心,但后面,廉放已经成了他手上的关于罗旭的一个把柄。罗旭拿孩子和官位威胁他,他自然也能拿廉放来牵制对方。两相平衡,留下廉放才是最有利的选择。
绣衣将东西取了来,我对廉放道,“你且将你记得的内容说一遍。”
这卷子已经不是他的了,而是罗旭重新誊写过的。
不得不说,罗旭的字真算不上好看,甚至有些潦草,笔画都有糊在一块的,和廉放呈上来的清秀字迹一对比,差距就更明显了。单从表面上看,廉放确实比他更像状元郎。
“草民全篇都背得下来。”说完,他就流畅地背了下去,竟是一字不差。
我觉得差不多便喊了停,有些诧异地问,“你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正常人刚写完文章就复述,都会有些错漏或是修改的地方,而他这么多年过去却依旧记得分毫不差,我挺惊讶的。
“有,”他说,“草民自幼读书一遍就能背,直到现在亦是如此。”
我让小单子随意去架子上抽了本书给他,“随机翻一页,你读了,背给孤听。”
廉放照做。
屋内只剩他朗朗的背书声,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看一遍就能背全。我挑眉对照着书上的内容,觉得此人若是安排好了,日后说不定能起大用处。
“按个手印。”我说。
绣衣把印泥给他,他在从前那张按了手印的纸上,另寻空白处又重新按了一回。
“如何?”
绣衣答道,“禀圣上,是同一人。”
“好,”我颔首,告诉廉放,“你先回陈广益的别院吧,等时机到了,孤会安排你入朝的。”
“草民叩谢圣上隆恩!”
廉放没有多问,光是得了一个允诺就够他高兴好一阵了。多年来的忍耐终于得到了好的结果,哪怕只是一个小官,他也愿意做。不管怎么样,都总比怀才不遇,缩在别人的羽翼下要来的好。
我望着他欢天喜地离开的身影,指尖在桌案上点了点,心道,今夜去清平殿要与虞殊商量商量科举形式变更的事情。
礼部那些人在高位待久了,也该是时候下去走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笑谈那句出自某首讲狸猫换太子的诗。
新年会掉千字番外放专栏番外集~然后还有个营养液加更在攒!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