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无息的吐着蛇信子。

让人心生提防。

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去探究。

想着,秦珏发现自己好像是被刀片硬生生的割开了胸膛, 被掏出了心脏。

有那么一瞬间,心空空荡荡的。

“还记得咱家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婚前体检, 尤其是看中生殖科的报告吗?”田誉凤眼熠熠生辉, 带着显而易见的炙热, 薄唇轻启, 傲然的自问自答着:“因为从前,我是无根之人,是个太监啊。”

他从前漂泊无依,现如今终于有个家了。

为了守护田家,他这个曾经害怕穿书秘密被人发现的九千岁,都可以把自己的秘密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当做武器去攻击所谓的天道宠儿——主角攻。

听到田誉甚至还举例说明,秦珏紧绷的弦“崩”的一声彻底断裂。

顷刻间秦珏脑海里充斥着订婚后的画面:田誉开口谈及联姻谈及周公之礼,看到报告甚至哭泣,百度看病,忽然间还学刺绣……点点滴滴的细节串联在一起,像是在无声的佐证着田誉此时此刻没有说谎。

但眼前的田誉,又的的确确跟秦珏第一眼撞见田誉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手下意识的抓紧了玉扳指,抓紧了秦家家主的象征,秦珏像是从中汲取到了源源不断的力量,迫使自己积攒了力气,喘匀了气息,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道:“田誉,你可以骂我甚至可以打我罚我,但请你不要抹杀曾经的自己。你的习惯甚至你的眼神,我哪怕相信你是重生,但也不相信你是个窃据灵魂的人。”

最后一句,秦珏边说还挺直了脊背,企图用自己最熟悉最强势的姿态,让田誉闭嘴,收回先前的话语。

田誉看着诉说的铿锵有力的秦珏,缓缓后退几步,拉开与人距离,像是要更加清楚的打量秦珏的一举一动。

不急不缓重新在沙发上坐下,田誉姿态肆意,仿若看客一般,翘着兰花指,笑着问道:“秦珏,你还在自欺欺人吗?或者说你依旧在自我感动?”

说完,田誉也不去看秦珏此刻是什么表情,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左右看了一眼。然后,他缓缓抬手拿起茶几上的婚礼行程表,对准秦珏的方向高高扬起,活像是捏住了证据。

“除却安防工作外,你还想添妆?”田誉眼眸一沉,怒火燃烧:“我宁可让其他房企搞一个九百万添个妆的活动,也不愿意你插手,免得让这个活动遭了晦气。”

——我这个活动是想要测验是否存在信仰之力。佛道体系中都有愿力,或者信仰之力成神的说法,比如城隍。都是生前守护城池的人,死后被人供奉,成为一地城隍,守护一方平安。因此,他若是真发现这个世界又玄而又玄的力量,那么就可以集结这一股力量去对抗所谓的剧情意识。

若是没有,那这个活动顺利进行的话,以后爸妈出什么差错,至少可以“万民请愿”。

不管是玄学上还是政治问题上,都可进可退。

田誉想着自己编织的举国之网,双眸燃烧着的火焰就更深了几分。对父母,他要温和的劝说安抚着,对秦珏对或许“抢”他功劳,坏他布局的秦珏,便是压根不想有任何好颜色。

甚至还想借此直接撕破脸皮,压榨完人属于“主角攻”的价值。

狠狠剐着“主角攻”,田誉表情愈发狠厉了些,“咱家手里的东西,咱家自己创下来的东西,谁敢抢,我敢诛他九族。”

看着田誉如此绝情狠厉的模样,秦珏唇畔都泛着些青紫,咬着牙竭力让自己呼吸平稳。

万千的话语想要说出口,想要按着各种爱情套路的话语先安抚情绪激动的田誉,但是秦珏一张口,转眸间撞见田誉高举的婚礼行程表。

行程表大红的封面,刺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