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曹瑞带回家的时候,少年确实防范心更重、也更敏感。虽然极力掩饰,努力想与自己保持距离的举动还是一目了然。

现在……却好像是完全不介意了,大方从容。

“会不会是曹少爷的记忆恢复了?”张伯随口一说。

赵舒权想也没想地否定:“不可能。他要是恢复记忆就不会是这个态度对我了。”

说完,从张伯不解的眼神中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赵舒权立刻换了话题:“他人虽然变开朗了,口味不会变。中午还是订那家潮汕海鲜馆吧。”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二楼的楼梯转角,曹瑞静静地站着,静静听着,直到楼下的主仆二人开始聊起了午饭的菜单。

少年目光闪烁,意味深长地看向一楼客厅的方向。

·

“哎呀,小曹要走了啊?不再多住些日子?”

“怎么说走就走呀?都没听你提过半句,真不够意思呀。”

“小曹走了,没人弹琴了,哎,这日子又要没滋没味了。”

“我说你们也真是的,你们还记得咱们这里是医院吗?人家孩子本来就不可能一直跟咱这些老头老太混在一块!”

赵舒权确实没想到,曹瑞在医学中心的住院部已经变成了“名人”。

休息了一天,傍晚他开车带着曹瑞来医学中心收拾东西搬家。动手干活的主要是保镖和司机,曹瑞就被闻讯赶来的病友、护士们团团围住,倾诉着对他的不舍。

少年清亮的声音郑重承诺:“爷爷奶奶们要是喜欢的话,我还会回来给大家演奏,也会来看望大家的。”

有的病友非常高兴,也有的说曹瑞工作忙要多注意身体,还有的兴奋地向他道贺,说自己刷到消息,得知曹瑞要出演一部投资很大的电影,保证上映后一定会去看。

张方溜溜达达凑到赵舒权身边,揶揄道:“你老婆真受欢迎啊,赵舒权。”

赵舒权立刻翻脸:“闭嘴!让他听见要生气的!”

张方一阵无语:“不是,昨晚你们在急诊,还有今天早上,那股旁若无人、全世界都不存在、我的眼中只有你的架势,以为谁眼瞎看不出来呢?我红包都准备好了!”

赵舒权深吸一口气:“我跟他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别再开这种玩笑了。”

“那是什么样的?”

张方的口吻忽然无比严肃,让赵舒权忍不住扭头看他,疑惑不解。

“我问你,如果不是情侣,那你对他这么好,是想干什么?”

赵舒权答不出来。

张方难得正经:“老赵,你到底在顾虑什么?你要不要也来我这做个心理咨询?年轻的时候我只觉得你装酷耍帅,后来我才觉得,其实你可能也是个需要帮助的来访者。”

“我不用。”赵舒权冷冷地说,凝视着曹瑞笑容明丽、举止谦和的身影,“不过,如果你在治疗中发现他有恢复记忆的苗头,最好能第一时间告诉我。我……”

“你与他的过去息息相关。”张方断言,“我早就觉得这是唯一能够解释你对他如此与众不同的原因。”

赵舒权没有再回应。

65、替身

前世。

大雨滂沱。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这一种声响, 掩盖了其余的所有。

大将军府的书房,门窗紧闭,一灯如豆。幽暗光线中, 夏侯成枯坐在书案前,犹如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急得其余三人抓耳挠腮。

一个道:“大将军,不能再犹豫了。陛下昨日在朝会上当面斥责齐尚书,说得那般难听, 还不是说给大将军听的?敲山震虎、指桑骂槐的意思,您怎会听不出呢?”

另一个道:“陛下近半年来频繁调动禁军将领, 对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