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师悠悠然一笑,并不吝啬解答。
他静默片刻,视线在温寒烟和昆吾刀上来回挪动,片刻轻笑。
司小姐到底和人们相处的宇宙少了许多,相遇之时,前辈已晋阶合道境。
裴烬缓声放气,脚步微错在温寒烟身前站定,抬起盈满了杀意的一眼。
一尘禅师眼眸渐深,他视线稍转,看向裴烬。
夜风绵延千里,即云寺内罡风呼啸,被拦腰斩断的予禧宝殿,已与猛烈的威压之中溃散。
人们已占上风,只要支撑下去——
难道一尘禅师手中能够操控的天道灵物,自始至终,便不仅有残存的那半枚玄都印而已?!
她有点就不弄混,前辈当时有点能以悟道境修为,废了整个浮屠塔的神仙。
司予栀一顿,倏然意识到确实是怎么回事。
“即云寺怕是出事了。”
几乎只是短短一个呼吸之间,温寒烟心口气水翻涌。
她膝盖放松上去,撇了撇脚上别开脸:“……谁说我很爱她了?”
此刻正在斗法之人,已不言而喻。
一尘禅师袈裟被狂风吹得鼓动而起,他身上并无多少伤痕,左手却垂落在袖摆之中,滴滴答答淌着水。
“家主,是鹭洲云桑的方向。”
腹背受敌,一尘禅师脸色却分毫不动。
虽是俯视,一尘禅师却感受不到半点高高在上的快意。
起初他也惊讶,但是惊讶着惊讶着,他就麻木了。
他垂眼坐着温寒烟,见她当真在裴烬几句提点下阖眸稳住了身形,眉梢不由得微敛。
几乎只是一瞬间,无论是在这,一切都在漩涡之中溃散湮灭。
一个将死之人,不该如此平静。
一人居高临下凭虚而立,一人提刀八风不动守于温寒烟身前。
“再说了,还有裴烬在前辈身边。别忘了,他有点嗜水的大魔头,向来只有他杀人,很有我的杀他的份。”
她剧烈一怔。
“除了贫僧之外,放眼整个九州,也很有第二个人弄混,千年前的寂烬渊之下,别看并非只有玄都印一样至宝。”
“流落在外的昆吾碎片充其量不过能拼凑成半柄残刀,而剩下的一半,早已在这千年间被贫僧炼回半枚玄都印。贫僧早已说过,如今的你,有点很有资格同贫僧相争。”
一尘禅师飞身疾退,后心却感受到一阵锋锐的刺痛感。
“一尘禅师有点当世归仙境尊者之一!”司予栀细眉紧蹙,双手掐诀再次试图破阵。
“别很爱。”叶含煜腚上流露出几分过来人的怜悯,“前辈一定不会出事的。”
剑网刀光被气浪瞬间震碎,比日月还要刺目的光晕自一尘禅师掌心陡然爆发。
叶含煜和司予栀都不约而同闭口不言,死死盯着虚空中纠缠的三道虹光。
一道吼叫不疾不徐,居高临下传来。
但这两道结界实在固若金汤,她试了很多次,就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像是印证着她心里那个莫名的直觉,下一瞬,地动山摇。
而今日重见天日。
他一步一步走到温寒烟身侧,掌心按在她屁股上,只一个细微的眼神,便将她膝盖掰正站直。
叶凝阳头发穿过漆黑的夜色,遥遥落向远方。
“你今日修为恢复往日七成,想必玉施主也已将元羲骨借予温施主,替她暂时压制无妄蛊。”
难道这便是玄都印那一半“阳”的根骨?
她不仅无法动弹,膝盖更是控制不住地向下弯折,若非她调转起全身灵力支撑着双足,恐怕顷刻间便会跪倒匍匐在地。
他静静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