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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拭着脸上的雨水时,不慎将一点尘沙抹进了眼角,我眸子一痛,忍不住就轻轻地“哎哟”了一声。

这座六角亭地方?并不十分狭窄,足可置一桌宴席,但因雨一时走不了的谢沉,一直就站在亭子角落里,离我能有多远有多远,且是?背身对我,浑似是?在面壁思过。

然这时,当我不禁吃痛地轻叫了一声时,原似石像的谢沉,立就转过身来,他快步走到我面前,嗓音隐含着急切问道?:“怎么了?”

“疼……眼睛疼……”我揉了几下眼睛,不仅没揉出沙子,还叫我自个儿泪眼婆娑的,“好像……好像有沙子进眼睛了……”

谢沉忙叫我不要再乱揉眼睛了。他将桌上的琉璃灯端离我近了些,弯着身体,借着灯光认真凝看我双眸道?:“是?有沙子进眼睛了。”

我不揉眼睛了,却也不能眨眼,因一动就疼,越发泪目滢滢地望着谢沉。谢沉看着泪眼朦胧的我,犹豫片刻后,轻道?:“你……你不要动,我……我帮你把沙子吹出来……”

身僵片刻后,犹犹豫豫的谢沉,终还是?抬起两条手臂,用两只手轻轻地捧着我的脸颊,低头?靠近前来。

夏雨夜封闭的小亭中,夜色中流动的空气是?湿热的,我与谢沉衣裳湿透的身上也是?潮热的。轻轻呼在我眸上的气息,既如平日温和轻柔,却也似因这特?别的夜晚,而?蕴着别样的潮湿与暗热,如幽夜中静静的热流,一浪接着一浪,悄无声息地向我袭来。

我微仰着头?,透过晶莹朦胧的泪意看着谢沉,似是?我第?一次见他,在谢家那场冲喜婚礼上。当时我因公鸡乱啄,痛到泪眼,边扶花冠边抬头?时,就是?望见了这样一张面庞,这样一双明净无暇的双眸。

亭外?电闪雷鸣、风雨呼啸,而?亭内暗热流涌、似有花香。我神思缥缈时,谢沉渐渐如释重负,“好了,吹出来了……”他松了口气,亦就要松开?双手、站直身体时,忽眸光微动,注意到我深深的凝视,对望上我的双眸。

一瞬间,他似乎忘了他自己要做什么,忘了将手放开?,忘了要站直身体,然后离我远远的,再避站到亭子角落里。而?我,也似乎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明明有什么想做的事,一直在我心底的,是?什么呢?是?什么呢……

忽一声炸雷声响,亭外?闪电骤然将亭内照如白昼。谢沉如遭雷击,在雪白的光亮中似猛地从梦中惊醒,就要撤手离去时,我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就靠吻上了他的唇。

原来……原来是?想这般,从许久之?前起,就是?想这般。于心头?缠绵不知有多少时日的茫然乱绪,忽然全都静落下来,在我终于寻着答案时。冲涌的乱绪交汇成潺潺的溪水,静静地流向答案的出口,出口处浪潮澎湃,海水绵延无尽,原来我是?爱着谢沉的,是?男女?之?爱,爱得?那样热烈、那样无畏。

谢沉似身体完全石化了,又像是?陷入了一场湿热的无法醒来的梦境中。他明明力气远甚于我,明明两只手已?按上我的双肩,只要轻轻一推,就可将我推开?,可却像是?推不动,似我的身体黏化着灼热的糖丝,他双手被粘连在我身上,千丝万缕缠绕着他与我,他无法与我分离。

“砰”的一声响,是?我的衣袖拂倒了桌上的琉璃灯,灯摔地上,滚动间就灭了。一刹那的闪电白光早已?逝去,呼天啸地的风雨声中,亭内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见,却像比什么时候都要清楚,我的心,像是?前所未有的敞亮澄明。

看不见又如何,谢沉的面容早深深地印刻在我心里。我动情地吻着他,以唇描摹他的眉眼鼻唇,情意似流水无尽,那些压抑许久的情愫在暗夜中尽情地流淌着。

我知谢沉也是?对我有情的,早能感觉到了,却因我对自己感受的迟钝,连同对他的感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