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来,随后拿出了白天暗卫交上来的东西。
她拆开袋子,里面的东西露出来。
盛烟其实没有想到两个暗卫能够查到这么多,方方面面都如此周全,让她连一分侥幸都不能有。
东西被她摊在桌子上,她又认真地看了一遍,一直到看完,她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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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适时下起了雨,盛烟被从窗户吹进来的风吹得有些冷,她起身想要关窗户,整个人却恍如被死死地钉在了凳子上
良久之后,盛烟颤了颤眸,一滴泪从眼中滚落。
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盛烟用八个字形容桌上这一份“证据”。
她哽咽地垂下头,烛火被外面的风吹灭,她将所有的“证据”都压在自己手下和脸下,泪水顺着她的脸滑落洇湿宣纸上的字迹,墨痕染开。
上一世的一幕幕开始在她脑中回放,谢云疏抓着她的肩膀,凝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盛烟,盛序安意图谋反,你知道吗?”
她不知道。
她现在知道了。
盛烟泣不成声,窗外的风不停地向她吹来,不知何时外面又下起了雨,狂暴的雨声中,风似乎要将她的脸,她的手掀起来,让这些已经可以称之为“罪证”的东西飞得漫天。
盛烟用手将所有的东西都压住,风雨混着暗色在她身后,她惶然地去翻前一世的记忆,真真假假杂在一起,她已经完全分不清。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骗人?
为什么都要当骗子?
为什么都要骗她?
他们明明是她最亲近的人,但为什么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她要怎么相信呢,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相信。
谢云疏处处骗她,哥哥也处处骗她。
她像是又回到了那一日的梦境,所以梦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些在她心里堆起来的仇恨,究竟又有多少真,多少假,又有多少又是谎言的产物。
窗外大雨滂沱,盛烟哭成一团,但始终没有松开压下那些“罪证”的手。
风打着雨,窗打着墙,盛烟眼泪洇湿了信纸,已经熄灭的微弱的烛火在飘忽闪着,盛烟伸手将所有的信纸死死按住,柔白的手上显现出了青筋,她站起身,有些摇摇晃晃,却又带着一种无法改变的坚决。
她走到火盆前,躬身跪下,就像前世跪在父兄的墓前。
在窗外漫天的风雨中,她吹亮了本就倏忽的蜡烛,火光被风吹着向她迎面而来,她没有避开,可到底火光没有扑到她脸上,她将其中一封点燃,放到了火盆中,火光很快变大,像白日一样,又被风吹得越发扬起。
一封,又一封,很快,她手上就只剩下最后一封。
她眼眸滑落泪,手指颤抖地将最后一封递出去,信纸很快消失在一片火光中。
良久之后,适才被她吹亮的蜡烛熄灭了,火盆里面的最后一丝火光也消失了,风从外面吹来,鬼哭狼嚎般,少女安静地跪坐着。
一直到半夜,盛烟才从地上起来。
她洗了洗手,张开嘴的第一瞬没有能够发出声音,她唇轻轻张着,半刻钟后,轻声道:“烛。”
名为“烛”的暗卫出现在她身前,盛烟开口,这一次发出了声音。
她听见自己说:“将这半月以来查到的东西都销毁掉,不仅给我的那些,所有能够查到这些东西的人、物,都去处理干净。”
烛应声,出去了。
外面风雨依旧未停,说出那一句话后,盛烟良久都没有动作。
终于,她起身,缓缓走到窗前,明明没有一丝光亮,但她就是能够看见院子里面瓢泼的雨,记忆中,上一世她死之前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