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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之前,盛烟想。

无非就是四下无人时两个人互相许了些花前月下的话,有了些约定,多了些承诺。上辈子他先违背承诺,这辈子她来违背承诺,很公平。

现在与其想这些,她更应该关心的事情是流光是否将信送到了哥哥手中,哥哥是否会信她信中所言,提前做好防备,阻止两月后的那场刺杀,救下太子,改变命运。

算来,距离流光去送信,已经整整半月了。最多再有几日,她就该收到哥哥的回信了。盛烟一时有些后悔,上一世她应该问一问哥哥和爹爹关于她身世的事情的。

她隐隐猜到了大抵是为了保护她,但她如若问仔细一些,在不打乱哥哥和爹爹计划的情况下,她可以让流光带着自己去长安。

她如若能亲自同哥哥说,事情一定更稳妥些。

*

书房内。

玉苏关上门,轻声行礼:“公子。”

谢时抬头,放下手中的书,书房内的烛火并不亮,又是深夜,灯火映得少年的脸清寒,浮着一层流于表面的温柔,整个人像是十二月的雪。

玉苏躬身将手中的书信递上去:“人关起来了,在城西那边宅子的暗室中。”

谢时轻应一声,接过信,却没有看,直接放置在了烛火上。

雪白的信纸伴着少女的字迹一同化为灰烬,谢时淡淡道:“真粗心。”

玉苏低垂着头,待到信烧完后,出门将书房的门关上了。

刚出书房门,玉苏就看见了在院子角落喝酒的槐花,他收了脸上从刑房带出来的冷意,向着角落走去。

槐花惊觉他的到来,眨了眨眼,已经不太清醒了:“不要同我抢酒,就酿了一壶。”

玉苏看了一下桌上的酒壶,翻了个白眼:“小槐花,你都喝光了还怕人抢啊?”

槐花看了看酒壶,的确空空如也,她头往下一点:“你这几日都不在府中,去哪了?我闻闻,嗯一股臭味。”

玉苏也往自己身上闻了闻,蹙眉:“有吗,我明明换了衣裳的。”说完,他把槐花向他靠过来的头移远一些:“不好闻,你趴桌子上睡。”

槐花不可置信:“会着凉。”

“那你回房间睡。”玉苏无所谓道。

槐花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头猛地一栽,就栽到了玉苏怀中。玉苏身体一怔,倒也没有推开,无奈地将手抬了抬,让槐花靠得舒服些。

槐花没有睡,醉着酒,有些话终于敢说出来:“玉苏,你有没有觉得,公子最近不开心。”

玉苏眼睛看着天边的月亮:“公子什么时候开心过。”

槐花笑了笑,嘴又瘪下来:“不能胡说。”

玉苏懒得和一个小酒鬼争辩。

*

五日后。

盛烟看见了回来的流光,流光依旧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面具,同她说着去长安送信的事情。

角落处,流光直接跪了下来:“小姐,大公子这些日一直在宫中,奴寻不到机会。小姐的身份现在不能放到明面上,否则会引来祸端,奴没有法子,被人发现之后只能将信烧毁了又在外甩了那些人才回来。”

盛烟蹙眉:“爹爹当初没有给你联络哥哥的方式吗?”

流光摇头:“家主没有,给奴唯一的吩咐是暗中护卫小姐的安全,如若不是小姐唤出了奴的名讳,奴是不能出现在小姐面前的。”

盛烟眉心拧在了一起,流光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但是但是她总是觉得哪里奇怪。她挥手让流光先下去,转身算起了日子。

距离太子遇刺,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她现在没办法将信传到哥哥手中,还有什么别的法子,能够将消息传到太子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