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烟看向他,眸光相较于昨日平静了不少,她轻声道:“解释。”
为什么囚禁我,为什么把我身边的暗卫撤走,为什么一定要把哥哥送去不能回来的北地。
谢云疏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然后将菜一一摆好。
彩云早就被请了出去,房间内只余他们二人。
青年半垂着眸,将筷子递给盛烟,盛烟不解,轻声重复了一次:“谢云疏,你同我解释现在的一切,你在囚禁我你知道吗?”
她说着说着,眼睛就又红了起来。
她不想哭,一点都不想哭,但是看见面前这个人就忍不住,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谢云疏夹了一口菜,送到她嘴边:“你一日没有吃饭了,现在用膳,用完了我告诉你。”
盛烟没有张口,而是另拿了一双筷子,自己坐到桌边。
谢云疏为她布菜,她全都扒到一旁,自己简单地夹了一些。半刻钟后,她放下筷子,望向他,颤声道:“解释吧。”
她眼眸有些冷,但是眼尾却是红的。
谢云疏轻轻摸了摸她的眼角,盛烟有些抗拒但是并没有避开,她望着他。
蝉鸣声从窗外传来。
谢云疏的眼神变得复杂,他今日穿了一身青圭色云纹长袍,整个人显得清贵异常。
“你初来长安的那一年,盛序安为你买了一座桃花园,你还记得吗?”
盛烟望着他,不明白这和他们现在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她讽刺一笑:“是,我因为你失忆了不认识我而伤心,哥哥为了哄我为我买了一座桃花园,后面我还同哥哥一起去摘过桃子。”
谢云疏沉默了一瞬,继续开口:“我的小皇叔,盛序安的好友,瑾王谢瑾你认识吗?”
盛烟点头:“相识,一同下过几盘棋,他的棋真的下的很烂,我们一共下了八十七把棋,他一把都没有赢过我。”
“”
月光从窗间洒入,映出青年细长的影,他望着对面眼中满是气愤的盛烟,平静道:“那烟烟,你知道你的兄长在同我的小皇叔伙同谋反吗,那处他明面上为你买的桃花园是他们同朝中一部分大臣的据点。”
盛烟怔在原地,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她反问:“哥哥为什么要造反,爹爹一生征战沙场,为盛家挣得满门荣辉,哥哥年纪轻轻已是礼部尚书,又有外祖父和李家在身后,朝中大半臣子都是外祖父的学生,被封丞相只是时间问题。”
谢云疏没有听她后面说了什么,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他问她:“盛烟,你相信我吗?”
盛烟不相信。
迟迟听不见她的回答,谢云疏便明白了,他望着她,此时她正咬着唇,眼眸通红,望着他像是望着敌人。
他久久地看着她,像是每一次在暗处,像是每一次她熟睡之后。
他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成这样了。
他听见自己说:“盛烟,大军明日出征,你不能再有一顿不用膳。”
青年声音冰冷,一点不留情面,每一个字听在盛烟耳中都是威胁。她红着眼望向他,指甲紧紧地掐着手,不让自己再在他面前失态。
好熟悉的语气,好熟悉的话。
那日她在书房外,谢云疏便是这样对爹爹说的,她在心中一字一句念出当时他对爹爹说的话。
他说:“之前是孤胡言了,盛大将军可要记清今日所言,今日回去后孤便去御书房请旨,让父皇为孤和盛大小姐赐婚。”
谢云疏已经起身离开。
盛烟听着院门关上的声音,一瞬间泣不成声。她跌落在地上,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你看她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