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钱。
他们在夜晚的街道上并肩走着,步伐很稳健,一点也不像逃学青年。
“有些晚班巴士还在开。”迈克尔指向公交站。
“或者,”迈克尔说,“我可以试试偷一辆车。”
“等等!”威廉赶紧阻止了迈克尔违法乱纪的行为,他眯着眼睛看公交站牌,“现在还有去利物浦的车吗?”
“去利物浦?”
“对。”威廉笃定地说,“我们去找高塔姆,他一定愿意帮助我们。”
他们和高塔姆已经两年没见了。那一天,他们打电话给高塔姆,告诉他以后都不能去演出,高塔姆表现得早有预料。他连礼节性的挽留都没有,就干脆地和他们解除了合同。
在那之后,出于一种复杂的感情,威廉和迈克尔即使偷偷溜出学校,也会避开那片他们曾经常去的码头。
此时此刻,他们回到了那个久违的码头。高塔姆的游乐园还在那里,由于不在运营时间,灯光暗淡。
威廉和迈克尔在码头的冷风中寻觅,高塔姆这个时间果然不可能在这里。
他们注意到街角处的明亮橱窗,是“守望”。他们不知道这家餐厅会营业到这么晚。吧台上坐着寥寥几个顾客,佝偻着身子喝啤酒,仿佛一幅爱德华·霍普的油画。
他们推开“守望”的门,餐厅老板认出了他们:“好久不见,‘格林’的小伙子们。”
坐在吧台边的一位穿青色大衣的绅士闻声回头。
“高塔姆先生!”威廉惊喜地叫着。坐在吧台边的不正是高塔姆?
“威廉,迈克尔?”高塔姆看到他们,又惊又喜,他的眼角笑出皱纹,“真是好一阵子没见了,一切都好吗?”
“呃,唔。”威廉支支吾吾。
高塔姆一看就知道他们有事,他端起啤酒,指了指餐厅的角落:“到那边说。”
他们刚坐定,餐厅老板就端来大份炸鱼薯条:“小伙子们,算我请客!”
威廉和迈克尔道谢,高热量的油炸食品及时安抚了他们那颗漂泊不定的心。
威廉咬着手指,舔到了薯条上沾着的盐巴:“高塔姆先生,可以请你帮我们去伦敦吗?”
“怎么回事,威廉?”
威廉眼珠子转来转去:“我不想读书了,想去伦敦继续搞乐队。”
“我记得你今年就该毕业了吧?还有迈克尔,你怎么还没有毕业?”高塔姆问。
威廉插嘴:“迈克尔好逊,毕业那年没修够学分,只能跟着我再读一年!”
迈克尔瞥了一眼威廉,没有否认他的话。
高塔姆说:“还是那个问题,还有半年你就毕业了,为什么现在着急要走?”
“因为我等不及了,一年、一个月、一周、一个小时、一分钟都等不及了。”
“我能听到那种难以抑制的鼓动,不是语言,不是声音,不是能够描述出来的东西,那是一种存在。”威廉将两手放在耳郭外张开,“它在催促着我。”
他说的话太玄乎,大多数人只会将其视为“一时冲动”的青春期,或是威廉还没有消失的孩子气。
但是就像威廉不假思索地选择来寻求高塔姆的帮助,高塔姆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我相信你说的。”
“其实,你的叔叔当初选择成为职业歌唱家,也遭到了奈廷格尔家族的反对和阻挠,当时他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神召。”高塔姆说了一个奇怪的单词。
“约瑟夫跟我说,一些幸运的人会有这样的经历。就像是神的召唤,祂会告诉你天命所归的志业。约瑟夫感受到了这种鼓动,所以他除了听从别无选择。”
高塔姆笑了笑:“我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