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此事还不看紧,让他持刀自戕,如若不是他手上没有分寸,割的不深,如今你还能见到他吗?”
殷上低头沉默,好半晌才道:“此事是我的错。”
微生胥缓了脸色,正想再叮嘱两句,哪知女儿又抬起头来,看着他说:“您先把阿雪还给我。”
“还什么还!”他刚缓下去的那口气又涌了上来,道:“你这说得什么话!他是物件吗?”
见殷上又低头下去,微生胥深感头痛,揉着额角站起来,道:“他还未醒,且先留在我这里,待他醒了再问愿不愿意跟你回去。”
殷上勉强妥协了,道:“那您让我看他一眼。”
“不行!”微生胥拒绝,道:“便要你也忧心一会儿,才能反思自己的错,现在回府,明日他醒了我再通知你。”
殷上抿了抿唇,似乎有点不情愿,但迫于父亲的威压,还是勉强答应了,起身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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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殷上没有立即进屋,一个人坐在院前发了一会儿呆。
就在昨日,江遗雪还安然无虞地在她怀中安睡,瓷白修长的指节勾着她的衣襟,迷迷糊糊地撒着娇,一下子说自己这里痛,一下子说自己那里痛。
感觉到殷上顺着他的意给他揉,他几乎是满足地喟叹出声,整个人缠进殷上怀里,闭着眼亲她脖颈,含糊地说:“今天陪我吧殷上……别走了嘛,你好久没抱着我睡了……”
被锁了两个月,他倒是从来不提要殷上放了他的事情,不论是清醒还是昏沉,提的都是让殷上与他说话或是陪他。
“好,”殷上不知道他是不是清醒着,伸手爱怜地摸了摸他的侧脸,道:“今天不走。”
江遗雪应了一声,也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似乎在确认她的存在,指尖抚过她的鼻梁和嘴唇,最后落在脖颈上轻轻收紧,声音也低地几不可闻,道:“……好想你。”
闻言,殷上的眼神顷刻间变得柔软起来,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道:“睡吧。”
于是他就这样安心地睡了过去。
……
昨日尚是温情之景,可下一息画面翻转,却变成了满床的鲜血。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真的是她错了吗?
可她不是真的想将他如何,只不过是让他明白,此事……
此事何如呢?
殷上想起了昔日曾于自己口中说出的一字一句。
“……”
“你真的觉得我只是喜欢你的脸吗?”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相信这一点?”
“我以为我做的够多了……还是说你现在还在怪我把你送去令兹的事?”
“好罢,我和你道歉,江遗雪……也不应该把你带回来。”
“不仅如此,还有那年万缘宝塔的签文……你想听吗?”
“……此卦贪求费力,凡事劳心费力也……你看,阿雪,神明多垂怜你啊。”
“我真的没空在这里天天和你们俩晚些你情我爱的把戏……如你所愿。”
她当时是这么说的么?
她当时是这么说的啊……
殷上难得有如此思绪纷乱的时候,有些难受地捂了捂眼睛,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临近除夕,院内雪压芳庭,暗香浮动,那高悬于天的明月近似弯钩,发着莹莹如玉的光泽。
谁不想摘下月亮呢?
世人总喜欢把不染尘埃的仙人拽入凡尘,把高悬天穹的月亮用力打碎,看着它们在尘土里流着血,似乎借此就能生出无尽的快意来。
可江遗雪几乎是将自己送到她面前任其解剖,甚至生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