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伍生涯带来的大大小小的伤留在身上,总会在亲昵中暴露出来。

沈青梧不得不承认,她全身上下,也许只有脸是最好看的。张行简怎么不多看看她最好看的地方呢?

张行简总是抓着她在夫妻关系中不想暴露的部分――

看她的伤,看她的身体,此时还抓着她的脚。

沈青梧道:“流氓。”

张行简温声:“比得过你?”

沈青梧顾左右而言他:“你听我脚步声,就听出我没穿鞋子吗?你武功这么高吗?”

张行简:“这是我武功高的原因吗?”

沈青梧想一想。

她垂眼不语。

她想她知道那个答案。

她心脏砰砰跳,血液再次沸腾。不是方才那种刺激之下的畅意,胸口灼灼燃烧的感觉并不是第一次,热得甚至有些痛――

她以前以为这种感觉,叫做“不甘”。

后来她知道,原来是爱。

她真喜欢张行简,想时时刻刻与他在一起。

沈青梧开始懊恼自己即将的出京计划。

广袤无边的天地,她漂泊彳亍寻找归宿。月栖梧桐之时,她背离自己对自由的没有边际的渴望,违背自己的誓言,愿意接纳他进入自己的世界。

他不会再伤害她了。

沈青梧出神间,张行简抬头责备:“你鞋子呢?”

沈青梧心不在焉:“方才丢在汴河旁哪个地方了吧,我不知道。”

张行简:“你眼神那么好,怎么不去找?”

沈青梧:“我见你慌里慌张想走,怕你掉到河里,当然跟着了。”

张行简微怔,抬头望她一眼。

他慢吞吞道:“那么现在,有几个方式。”

心中有一些妄为念头的沈青梧依然漫不经心:“你说。”

张行简:“一,我们回去,找你的鞋子。”

沈青梧不语。

他道:“但是,咳咳,闹得有些厉害,鞋子说不定被泥水冲走了,不好找。”

沈青梧沉默。

张行简:“二,你穿我的鞋子。”

沈青梧立刻否定:“不。”

她不要他赤脚走路。

他和她不一样。

她对他有一腔没有理由的保护欲,想维持他清净洁白的模样。她既想给他身上染上乱七八糟的颜色,又不想他受一点伤。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张行简慢吞吞含笑:“那么,还有第三个方法――梧桐,我背你回家吧?”

沈青梧愣住。

蹲在地上仰着脸的青年笑吟吟拄着下巴,眨着眼看她。

沈青梧:“你腰能行吗?”

张行简佯怒:“质疑你夫君的能力吗?方才谁让你快乐的?”

沈青梧:“你明天就会腰酸,就会疼的。”

张行简叹口气:“梧桐,你不要这么直白――你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身体不像你一样好,是我的错吗?”

旁人家夫君也是要些面子的吧。

谁会三天两

头和妻子讨论自己腰酸不酸,自己累不累?

可他们家梧桐就是与众不同,她看到了,就会和他说――幸好,她目前只喜欢和他说。

沈青梧又道:“我很重的。”

张行简:“泰山将崩那么重吗?我以前背过你啊。”

沈青梧嘀咕:“那怎么能一样。”

她现在多心疼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