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黎!”

女子单薄的身影在雨夜中无处遁形,倏然,周遭似响起一阵尖锐的声音,姜时愿错愕回眸,尚来不及反应,一只从远处射来的袖剑劈开锐利的夜风直直瞄准她的心脏射来。

后颈生凉,姜时愿亦感受到了生死的威胁。

而此时,她才意识到原来要杀她的杀手不只拿刀抗锤的两人,在暗夜楼阁之上,还有一位伺机已久的人。

杏眸圆瞪,锐利的箭矢却在她的眼前。

就在此时

滴答滴答。

眼前的玄衣袖口,嗒嗒朝下淌着血。

那只危及生命的箭矢就这样被袁黎生生擒下,为此,袁黎的掌心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汨汨流出,也殷红了他掌中的缺了一角的草兔。

“袁黎...”她惊愕抬眸,顿了顿,语气中掺杂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无法再遏制的哭声,混在一起,道:“袁黎,救沈浔....快救沈浔....他在西三巷..”

话音甫落,泪水从煞白的脸上淌下,姜时愿终于支撑不住,双眼一黑,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袁黎伸手接住她,手背触了触她的额头,极为烫手。

而黑幕琼楼之上。

眼见没得手的杀手一跃飞下楼阁,来到姜时愿和袁黎面前,掏出子午鸳鸯钺。

他看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女子和不足为患的九岁孩童,嘴角肆意的笑容更甚:“就你一个毛也没长齐的孩子也要学着话本英雄救美,得罪了我,小心待会儿被吓得尿裤子。”

袁黎亦反应过来,目光死死地紧箍着眼前之人,冷声道:“你是...暗河的杀手?”

“没想到,暗河的威名都传到小屁孩的耳中了。”

袁黎却对‘暗河’威名充耳不闻,怔怔道:“暗河之人,杀无赦。”

话音淡淡的,听起来没有威慑。

“就你?”杀手双掌转着子午鸳鸯钺,凌厉寒芒划过寂寂月色,“京都成中的十名禁军一起围剿我,都奈何不得,你一个小屁孩还妄图翻天不成?”

“国公说,暗河之人,格杀勿论。”袁黎木讷重复道,“且不必跟他禀报。”

话音甫落,袁黎脚底狠狠碾碎草兔,这草兔乃是他的心爱之物,他就这般不留情地碾碎、毁坏。

于此同时,几位趴在墙角旁观战火的青衣司使们,吞了吞口水,神色紧张:

“完蛋了,你瞧见了吗,咱六处把草兔给踩了。”

“何止是踩啊,草兔分崩离析啊,疯了,疯了,我建议还是赶紧跑...”

甚至还有一人不惜爆了粗口,“这他妈待会儿谁能拉住他!上他妈一次,掰了草兔一只耳朵,直接断了整个六处所有人的胳膊。”

“赶...赶紧...给他再折一个...免得待会儿不好...收场,咱都得跟着遭殃...”另一名已经习惯地从怀中掏出扎人的絮草,手指抖抖地开始扎起来,这时候就恨阿娘没有将他生成个女子,怎么手头儿活就这么笨!

别人可不知,六处的司使心里门清,这个草兔对于他们的性命别提多重要了,就相当于救命的稻草。

袁黎,袁处,平日看着任人欺负的孩童模样,情绪无波,甚至有些时候天真好骗,实则全靠手中不起眼的草兔稳着呢!

这草兔,就像一计难以替代的良药,一旦草兔破损或是不在,这....他们想都不敢想,只觉晴天霹雳。

果不其然,袁黎倏然像是被解开什么封印般,眼底似涌起一种嗜血,笑意森然。

甚至,松了松袖口,卸下腰间玉带,一件件卸下锁扣下的兵刃。

一番丢兵卸甲之后,袁黎歪着头,冷道:“让你三分,老子不拿兵器。”

“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