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视着四面墙壁,每面墙壁皆绘着附魔天罡图,雷公怒目圆瞪,手中雷锤引下三道天光震慑愈跑来人间作祟的邪祟,邪祟畏惧天罚,慌乱逃窜。
她用指腹提的颜料很新,石墙清洁干净,应长期有人打扫。
而此处也有着她说不上来的诡异,自从她踏入这间密室开始,烛光幽幽地照着,菩萨和金身罗汉各有配殿,眉目低垂,却不见慈祥。
而离地一尺的之上,拉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线,八方引线,毫无规律。细看之下,每根红线之上皆穿着三两山鬼铜钱,地上还飘落着几张泛黄的符纸。
渗人,古怪。
密室内,焚香的烟火气重,但血腥味更甚一筹。
姜时愿又看见佛龛下首有三位红裙女子,她们如同傀儡亦被密布的红线操控,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虔诚地跪在蒲团之上。
听着微弱的脚步声和微分拂乱的铜钱清脆碰撞声,她们似受刺激,呜呜垂泪哭泣,极为抗拒来人的靠近。
直至姜时愿一把掀开三位女娘头上盖着的红布,又用刀片割开束缚她们的红线,她们方见天光,眼眸潋滟不止,重重额头触地,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你们怎会被关在这里?别哭了..告诉我...”
其中一位颤着嘴皮说道,“我是洛阳人,来汴京省亲,没想到...路途上被人拿迷药迷晕...醒来了,就发现在这鬼地方...”
“除了你们三位,还有活着的女子吗?”
“没了...应该没了....除了我们三个,其他姐妹都被抽干血...”
她怕姜时愿不信,急着说道,“听说,宋家公子得了一种怪病,见不得阳光,吃不得人食,如若不喝女子的人血续命...便会死。姐姐别觉得我说的是假话,是真的,是那些侍卫亲口说的。”
果然,姜时愿猜得没错,那暗室中堆积的女尸生前就全被制成‘观音水’,体内的血被誉为灵药,喂到宋子墨口中。
“而我们三个能侥幸活下来,全是因为阴时阴刻出生的命格。”说罢,女子撩起袖子,露出数不清的血痂,细密的伤口布在皓腕上,她垂着泪说道:“那群侍卫每日都过来,用小刃割破我的手腕,抽一点血。”
姜时愿微微蹙眉,这听着好像略有不同,被制成观音水的女子,都是一次性被抽干体内的血。而她们三位却是被留了性命,精准算着量,每日只取一点血。
“为什么要取你们三位的血?”
哭泣的女子孱声道:“为了,喂蛊。”
姜时愿浑身一颤:“怎会?蛊虫之说不过是在志怪杂谈上,世间哪来的蛊?”
“有的,姐姐,你瞧你头顶上。”
女子的手指颤颤的,姜时愿顺着抬颌,看清头顶一切,她瞳孔巨缩。
梁下悬挂着无数的草笼,笼里关押着玄黑的虫蛹,如星辰密布,声音嘶嘶回荡着在密室之内,如低沉呻吟。
姜时愿难以置信,“这就是蛊?”
“对。”女子点头,“他们说阴时阴历出生女子的血,是养蛊最好的食料,也因如此,才留着我们的性命,只为日日喂食这骇人的蛊。”
倏然,一缕火光渗了进来。
也与此同时姜时愿听到侍卫慌张的叫喊声“走水了!快提水灭火!”,随后,头顶上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