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这么多年能在官场浮沉、安稳如山的下意识的自我保护。
等沈浔走远后,李奇邃对刚刚自己的窝囊样也气不打一处来,背地里轻声啧了一声,“没有当官命,还非要装个当官样!”
谁料,已走远的沈浔忽然止步脚步,转头回望。
又是那该死的眼神,骇了李奇邃一跳,而后又安慰着自己。常人的听力应该没有这么好,沈浔隔这么远,能听到就是有鬼了?遂稳下笃笃心跳,回以笑意。
日头斜上,到了正午。
李奇邃环视一周何氏的院落,周遭一眼都不堪入眼,你就说这院子竟然是给人住的吗,把它当成马厩,他都会觉得委屈了马。
他怎么能忍受姜姐姐住在这种腌臜的地方,当即命小吏把院中的一切都抬进他京中甜水巷后的宅子中。
这个宅子是李奇邃的私产,也可以说是李家为后生的打算。
高门望族虽有祖茔在,奢华富贵、风光无限,家中子弟繁衍不息,可谁有知道这份风光会不会一夕没落。
王朝更替,权利纷争,皆是未知的风险。所以,为了保全后生,四族八姓只要家中有恒产,就会拿出这部分银两,去购置田产,以保后世血脉有处安身立命。
这个宅子便是是李老爷子给李奇邃做的最后打算。
李奇邃充当监工,在正院中庭,指挥着小吏穿梭在问竹轩、临风居、海棠苑布置新居,看见姜时愿和三七来了,脸上旋即挂着笑容,道:“我这宅子你们就放心住下,吃穿用度、首饰添衣需要的银子皆不用客气,大可记在我的账上。”
姜时愿闻言垂眸不语,似是有些不快,李奇邃当然清楚姜姐姐是不想承他的好意,遂不想让她有出口拒绝的机会,领着三七指着东方的海棠苑,问道:“喜欢吗?海棠苑中常年有开而不败、争奇斗艳的海棠,一入苑就可以闻见沁人的花香,你若喜欢你就住在这个院子中!”
“喜欢!”三七极为捧李奇邃的场,道了句谢谢官老爷,直接惊喜地嚷着要去瞧瞧。
现在正庭中唯有李奇邃和姜时愿二人,此时姜时愿才敢把话摊开来讲,“何氏母女虽然蔑视庆律、罪大恶极,但她们始终是三七仅存在这世间的情亲人。三七明理,不好作态,也不敢在我面前求情,但心中肯定也会担忧何氏二人...”
“好在何氏母女也未铸成大错,所以我希望你从轻发落,给个她们个教训,让她们不敢再犯就成了。”
李奇邃闻言长叹一口,“三七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亲戚。”
“姐姐放心,这事你我想到了一处,我会着手去办的。”
姜时愿这才堪堪放下心来,李奇邃又满是恳求开口,“姜姐姐你就别跟我这么见外了,你瞧三七很喜欢这个宅子,难不成你还忍心让她一直住在贱民带不成?”
见姜时愿不接话,又嘟囔道:“你不接受,就是与我生分了,还认不认我是你的阿弟?想当时我的读书识字还是姐姐教的呢..”
咚...
姜时愿如儿时嬉戏那样,抬手轻轻叩了下李奇邃的额头,道:“这几年李少卿真的在官场学精了,已经学会拿捏别人七寸,还拿情分当掩护。”
“姐姐答应了!”李奇邃喜出望外。
姜时愿点头。
李奇邃:“太好了,姜姐姐你就住在临风居,阁中一切布摆设按姜府之前的布局,姐姐定会喜欢!”
姜时愿淡笑,谢过他的好意。眼下三七和自己都有了落脚之处,她又转念想起沈浔,问道:“沈公子呢?你安排他住哪,他喜欢清净、无人打扰,我瞧问竹轩不错,不如...”
“不成,不成。”每次提到沈浔,李奇邃都没有好脸色,那个小白脸凭啥舒舒服服住在上好的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