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司使,好久不见。”
融雪玉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时愿心头忽跳,转身看到熟悉的‘罗刹’就?立在她的身边。
是‘谢循’....他怎么?偏偏就?在此时回?京...
算着脚程不是还有三日,为何偏偏是在现在。
姜时愿双眸含恨,死死盯着眼前的‘罗刹’。
影子方想行礼,就?被庆帝抬手按下?,说道魏国公不必跪。庆帝先是赞扬魏国公侦破假银案有功,又赏黄金千两,影子一一谢过。
三年的忍辱就?在今朝,姜时愿分明仅差一口气了,她不忍此事就?此掀过。
“臣女以死恳求陛下?重审兄长姜淳谋害燕王一案!”姜时愿重重磕在冷玉砖石之上,殿内的宫女、内侍又跟着心口一紧。
姜淳之案乃是谢循亲审,若重查,则势必万民百官将对典狱及谢循的威信心存疑云。
官场浮沉,谢循铁腕手段,监察百官,百官不喜,但却是帝王手中最好的一把利剑。谢循若失势,百官并群起笔伐,到那时,庆帝难保。
所以,庆帝是在保谢循,更是在保天子天威。
姜时愿可以重查冤案,但并不能以此案攻之谢循失职,这?也?是为何祁钰要屡次出言制止姜时愿的原因。
如今魏国公亦在,庆帝不能不顾及自己?手中利刃的感受。
但有功之臣以死相逼,庆帝骑虎难下?,眼神微眯,看着影子:“魏国公,有何想法?”
“臣体谅姜司使三年为兄长鸣冤的心情,既要姜司使要重查冤案,那便?重查重审。”影子冷言。
正当姜时愿难以置信的时候,只听影子又道:“此案是臣主审,且姜司使乃是重犯姜淳的胞妹,此案要是重审,实在不合适再移交给典狱。”
“移交给监察司,既能避嫌,又能姜司使对臣的疑心,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影子道。
姜时愿听明白了,这?是想把她摘干净,不让她插手。且谢循为何亲定监察司重审,恐怕早已有利益牵连。
“陛下?!”姜时愿再欲开口。
庆帝垂着眼眸,再添笔墨,赞道:“魏国公所言有理。”
“陛下?....”姜时愿再欲争辩,紧接着听见庆帝沉声:“怎么?,孤已遂了姜司使之愿,重查旧案,你还有何不满。”
天威已下?,姜时愿如受千钧之力,如被人捂嘴,三年积怨的苦水又将委屈咽下?,她咬碎了牙的不甘,却无回?天之力。
她的腿膝犹如千斤重,僵直着身体,逼迫自己?叩首谢恩...
倏然,此时,祁钰出口:“监察司?若儿?臣没有记错的话,监察司曾任左副都御史的宋清远曾与暗河有过往来?。”
“监察司内部还未整肃干净,如何负责要案?”祁钰笑着,“阿循,这?事你有些冒进,有失考虑。”
“那依太子之见,有何更为妥善的法子?”庆帝问。
“有。”祁钰道,“有儿?臣携大理寺主审此案,即保公允,又可堵住群臣重口,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好,就?交给太子和大理寺负责此案。三日后,典狱移交卷宗,重审旧案。”
此事落定,再无纷争,姜时愿退出宣政殿之前,还听见‘罗刹’再与圣人和太子说笑。
*
天敛至黄昏,金云落日,祁钰陪庆帝用过膳食之后,走?出殿外,却见姜时愿仍站在廊下?等他,他着屏退左右内侍,沿廊而下?。
姜时愿看见祁钰,忙不迭跪下?:“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助。”
祁钰轻咳着,踉跄扶起姜时愿,又重重咳嗽,拿着绢帕擦过嘴角血痕,沙哑道:“姜司使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