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浔应下,语气?温柔。

二人携手迈入屋内。

明窗净儿,炽碎的光透过竹帘筛进屋内,跳跃在?烟帐之上?,疏疏杏杏。

机灵的侍女立马卷起珠帘,并唤道:“夫人,你要见的沈浔公子以?及姜姑娘来了。”

听见人声,卧在?湘妃竹榻上?的独孤夫人,猛咳了几声,勉强撑着瘦如?竹的身子坐起身来。

极瘦且惨白的手欲伸出烟帐之外,却无意打翻了放在?木托上?的药碗,霎时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

“小心,夫人要找什么,我帮你找?”侍女出声。

而?那只手的主人还?仍在?漫无目的地搜寻着,颤颤摸索着几上?每一寸,终于摸上?青玉坠子,紧紧攥在?掌心之中。

“芍药你先下去。”独孤夫人开口说道。

“是。”侍女低头退出。

等门扉悄悄阖上?,室内光线黯然,只闻刚刚被打翻的药箱。

姜时愿的视线落在一卷烟帐后的人影上?,刚刚见独孤夫人的举动?,姜时愿隐隐觉得有异,问道:“夫人似是....有眼疾?”

“是晚辈唐突,如果夫人不便告知的话....”

“没什么好隐藏的,这是我做的孽,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独孤夫人两鬓斑白,有着不符合年?岁的沧桑。

姜时愿:“孽?”

独孤夫人极为珍惜地将坠子捂在?胸口:“姜姑娘应该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

“是的,但是阿浔还?不知道您的身份。”

听到“阿浔”二字,独孤夫人深深叹息,气?若游丝:“麻烦姜姑娘转速给沈公子吧,老身无颜见他。 ”

“阿浔...”姜时愿看见沈浔,柔声道:“你可还?记得蒋县丞说过沈府中少了两具尸体,其中一位就是老夫人身旁的女婢子,蓝禾。”

“那位奴婢子亦跟着死里?逃生,成为了现在?的独孤夫人。”

“如?果?我猜的不错,夫人冠夫姓,一直身居后院,鲜少出门走动?,也是怕自己曾为沈府中的人身份暴露,再次引来杀身之祸。”

姜时愿逐条分析道,曾经的疑问一一解开,难怪外界对神?秘的独孤夫人知之甚少,原是夫人为了保命,不得不隐姓埋名。

“姜姑娘说的不错。”

她摸着玉佩的每一个纹路,似有兴叹地笑了笑,“如?今,我终于能获得解脱了。”

她终于能重新做回蓝禾,属于自己的名字,堂堂正正地活着。

蓝禾听到沈氏后人亦是沈浔被找到的消息,是震惊、诧异、亦是惊喜的,她日日夜夜在?佛龛前忏悔打坐,哭瞎了眼,如?今终于再换来一个赎罪的机会。

姜时愿轻唤,握着他的手不由力道重了几分。

可她身边的人如?今安静得可怕,就像一个严明的刑官。

沈浔的瞳孔漆黑如?墨,有着令人看不清的底色,姜时愿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却捕捉不到他的一点想法。

她不知道沈浔是否也早就猜出来,也不知他当下的心境,是喜、是怒,还?是哀?

蓝禾勉强扶着她的病体,坐起身子:“我一直隐姓埋名,就是为了想活到再见到你的那一日,向你赎罪。”

蓝禾不知沈浔站在?何处,只能凭着感觉,望向帐外。

并摸着一月前从汴京送来的坠子,眼角流下血泪:“那时摸到坠子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这个坠子就是沈氏祖传之物,也是当年?沈煜老爷当年?送给白姑娘的定情之物。”

姜时愿此刻开口:“我们此来洛阳是为了彻查沈府当年?被灭门一案,还?请夫人将线索告知我们。”

“我会将一切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