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西尼尼根无比后悔,他为什么要听吴慈仁的话,对那日苏部生出贪念呢?
“大……大汗,”西尼尼根低下了头,语气尊重,“我投降,草原上,不杀降者。”
额日敦巴日和苏德都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屈服了,目光带着几分冰冷和嫌弃。
草原之上,确实是降者不杀,可从来没有过哪一个部落的可汗会在战败后,为了自已活命而卑躬屈膝、奴颜婢膝,以求苟且偷生。
“我不会现在杀你的。”额日敦巴日说着,转身离开,不再看他一眼。
杀西尼尼根,自然要选在最恰当的时间,如果他猜得没错,吴慈仁会再鼓动伊勒其进攻那日苏部,在两军交战时,当众击杀西尼尼根,才是鼓舞土气的最好时机。
然而,在战争前,姜洵音送来一封信,打破了他原本的想法。
姜洵音和韩雎,一个善读人心,一个精通兵法,他们经过商讨,揣摩出吴慈仁接下来最有可能的行动。
同时,姜洵音提出了一条处理西尼尼根的新思路把他当成俘虏,让格根部落高价赎人。
吴慈仁给呼日部落的牛痘中下毒的计谋,意图是破坏那日苏部的名声,把那日苏部推向孤立无援,不得不与其他部落战斗的局面。而姜洵音提出要格根部落赎买前任可汗,是典型的道德绑架。
伊勒其已经继任可汗之位,且与西尼尼根向来不和,怎么会愿意赎买他?可西尼尼根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可汗,格根部落不赎他,名声就臭了。其他的部落,又如何敢与虎谋皮?
扎木听着汪昕读出姜洵音的计谋,咂咂嘴,心中庆幸自已媳妇儿是草原姑娘,论骑射是一把好手,可论头脑,那就是个憨直的。
“可敦的心真黑啊!”他感叹道。
主位之上的人散发出一股冷气,扎那已经不敢看额日敦巴日的脸,他伸出脚,直接在扎木的小腿上狠狠踹了几脚,勾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咱们可敦那是文武双全、才智过人、足智多谋、运筹帷幄……”
他绞尽脑汁说着夸奖的词语,终于,额日敦巴日的面色缓和下来。
不过,额日敦巴日还是瞪了一眼扎木,道:“那出使一事,不如扎木叶护负责吧。”
扎木一哽,而扎那松了口气。
扎木:我就不该嘴快!
扎那:幸好扎木嘴快!
无人注意的汪昕摸了摸腰间的小药包。从那一日撞到西尼尼根之后,他害怕再出事,就跟李畔要了许多的药。
姜洵音是他的家主,敢说他家主心黑,扎木,怕也是想尝尝小药粉的滋味儿了?
扎木身体一寒,一阵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可他左右环顾,扎那是兄弟,大汗也已经报复过了,汪昕弱鸡没威胁,到底是谁呢?
神情恍惚的扎木回到自已的帐篷,开始寻思自已手下有没有能说会道的人物。毕竟出使这种事,他这种一把年纪的老人家,实在是没精力啊,要是呼其图在就好了。
一回生、二回熟,呼其图出使过中原,也算是有经验。
扎木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了额日敦巴日帐篷门口大喊:“大汗,我知道让谁去了!”
额日敦巴日本来在桌前钻研姜洵音和韩雎定下的几条战略,结果被莽撞的扎木吓了一跳。他拍怕自已的心口,小心脏跳得格外的快。
“进!”额日敦巴日咬牙喊道。
扎木迅速跑了进来,给了额日敦巴日一个灿烂的笑容:“大汗,我想到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了,您觉得杜博土如何?”
额日敦巴日:“……”
杜潭如何?聪明有才,能说会道,是那日苏部可敦的手下,又有中原官职在身,当然合适。但是,他不是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