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来客身分了?”
“是川头来的一位富老爷,姓苏,帖子是从礼部卓大人那儿拿的。”
杜丹点头。听情况大概能猜出厅上会来些什么人。
“注意新来的几个小家伙,厅中无耳无口,得再三提醒,不可犯冒了贵客。”
钱尧低头,郑重道:“尧定会交待仔细,绝不会给行馆蒙羞。”
他答后抬起头,与夫上四目相交。杜丹看他一眼,忽然咧嘴。
“第一眼还觉得没什么变呢,仔细一瞧,你似乎又大了不少。”
钱尧脸刷地一下红了。
“嗳,还记得当初你不过与我一般高,现在都越过那么多了。”她伸手比划。
“近来又长个了。”钱尧赧道。
这两年他不断抽长,现在肩头都快与杜丹头顶齐高了。
“呵呵,越长越俊俏,挺好。”没觉得眼前少年站立难安的模样有什么不对,杜丹笑笑交待:
“你现在年纪还能长,长壮实了模样好,记得让陈管事唤人来改衣长,若不能改了便做新衣,咱们行馆招牌可不能让不合身的衣衫坏了气势。”
钱尧红着脸,再度低头。“谢夫上关心,大伙衣衫松紧尧每日皆会检查,已经报予陈管事,请了绣娘后天上山。”
“小尧做事果然仔细。”她满意。
交谈几句,两人分开,往前馆走的钱尧努力让自己脸上热度降下来。
提及当年,他才惊觉,已经过去两年多了。
还记得刚从钱家出来的心情,却那在他心中特别高大的存在,不知觉间已经淡了份量。
钱家富强依旧。
然在他眼中,没有哪家的主子,有夫上的千般好。
尤其在他见识越深,越来越能懂醇水的建成与诸多细节之难后,他对杜丹只有更崇拜,也更尊敬夫上始终如一的亲切和善。
就是五爷那般尊贵之人都愿委身杜宅,可宅中几位爷,有谁会纡尊降贵,与他们这些下人话几句温暖?
唯有杜丹,不管对谁,皆正眼以待,愿意提点细节,更不吝啬给两句关怀。
能跟到这样的主子,何其幸也。
久违的返京。
醇水能够排休,却住到清山上后,钱尧便极少回京了。
醇水里衣食不缺,什么都有,再者夫上每三个月会请夫子上清山授课七日,教的东西五花八门,七日功课便得花不少时间理解参悟。身旁伙伴或玩或切磋,真正闲暇的时间极少。
除去偶尔回来见爷爷、父母尽孝,钱尧更挂心醇水事物,每每排休,总要担心自己不在时,其他人事情有无做好。
这回是要给爷爷祝寿,才让他下山。
踏上久违的南市。
眼前街道、店铺和记忆中一样,没什么变化。
因附近有书院,南市这儿卖文房四宝及书册的扎堆,雅的俗的,贵的便宜的各种铺子应有尽有。
换下那袭青绣银流衫,衣着素净的钱尧踏进一家有卖珍玩的店,掌柜瞧他一眼,立即扬起笑脸,热情招待。
挑选许久,买了块福字玉牌。
玉非上等,工却不差。
而今钱尧眼界低不了,依自己身分与薪饷,这玉雕牌是极好的选择了。
步出店铺,回杜宅路上,钱尧意外遇见钱家旧识。
两名曾经玩在一块的男孩,同行还有仨丫环。俩少年脸上意外,朝他走来,钱尧笑脸相迎。
打了招呼,浅聊几句。在少年们说话时,等在旁的三名丫环亦悄声交流。
“原来他就是钱尧。”
“老听人说醇水伙计多厉害,我还想着不就是咱们钱家过去的奴才,才几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