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无动于衷,还享受其中。”
“他天性如此吗?”瑟琳娜问道,似乎真的想和蕾娅讨论杜利亚的“性本恶”,“天生就嗜血残暴,麻木不仁吗?”
“这话可不要被他听到了。”蕾娅冷笑一声,“否则他会把这当做对他的夸奖。”
“我以前不明白人为何一朝一夕间就能发生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蕾娅无意识地瞟了眼蕾娅,“现在似乎有点理解了,大部分的人一直都是这样的,所谓变化,不过是看我什么时候能发现。就像流水,我今天看见的跟昨天看见的不一定是一样的流水,但还是同一条恩杜尔河。”
“我们是要对着恩杜尔河大谈人性与哲学吗?”蕾娅试图调节一下糟糕的气氛,但这并不管用。
“有时正是因为我们谈论得少了,所以才会造成这许多悲剧。”波光粼粼的河面倒映在瑟琳娜眼中,和她的泪珠搅和在一起,“我常常听见男人们谈论战争与和平,谈论人性,交流政见,似乎每个人都是埋没于世间的军事家与哲学家。但我很少听女人们交流这些话题,她们总是问我有没有听说谁家结婚、谁家报丧,或是今天的卷心菜是否比昨天的便宜,或是在送给爱人的手帕上应该绣什么花样。”
“这倒不能怪她们,毕竟她们每天接触到的就是这么些事。”蕾娅遗憾地叹了口气。
“但难道那些男人们就经常接触到战争吗?他们上过战场吗?就连真正去过前线的查尔斯先生都不会像他们那些高谈阔论。”瑟琳娜不解地说道,“但就算一知半解,他们也总有可说的。当我告诉他们油墨与平时用的墨水不能混为一谈时,他们明明没有做过印刷工,却还能鄙视我说正是因为我的狭隘,印刷坊才不能做到开源节流。”
“不懂装懂,正是他们的绝活。”蕾娅说道。
“真希望我有一天也能拥有如此自信。”瑟琳娜说道,“这样就会有人倾听我的声音了。”
听到这话,蕾娅沉默了一会儿,将手里的碎布攥得更紧了些。
“他们想让我们不要说话,”蕾娅咬着牙说道,“但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女人也是长着嘴巴的。”
“所以想让人闭嘴,最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夺走她的生命。”瑟琳娜又陷入了悲伤。
“这真是蠢透了,”蕾娅骂道,“他们指望能孕育生命的女人闭上嘴,接受消亡吗?该死的,门儿都没有!”
在怒骂间,蕾娅看到一根芦苇断了,但它并没有随风飘走,它只是静静地躺在剩下的那些芦苇的怀抱里。
四面八方传来车轮滚动的声响,颠簸的声音一声比比一声沉,暗示了车上瓜果的重量。此时连轮子碰撞石块的动静也成了攀比的一环。
瑟琳娜望了一眼远去的马车,又朝蕾娅身边挤了挤,问道:“你还要去丰收节吗?”
“不去。”蕾娅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一群冷血的家伙,一个接一个的女人死去,真不知道他们丰收了什么。”
瑟琳娜赞同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打算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