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
沈临渊支着脑袋看向讲台上那人
越风清负责教导的是对四书五经的讲解,他的声音几乎没有什么波动, 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讲课机器, 如同他这个人,冷得高不可攀, 生生地将外人隔绝在了外边。
不给人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越风清讲得太快了。在这丁班里, 仍在认真听讲的无非是些寒门子弟, 他们自小就没有过优秀的资源, 全凭天赋与勤奋才考上了青山书院,骨子里就带着一股自负。
这样的人,最是要让他看见成果,若慢一些了, 便会似导火线,将整个和平的假象冲破。
余光瞥见一个眉头已经紧紧皱起的学子,沈临渊的手指在桌上点了几下,接着懒洋洋地叫了声“师兄啊,我没听懂。”
那声师兄叫得格外婉转,拖长的尾音像是情人间的呢喃,越风清没来由的便想到了昨日见到的那幅场景,浑身一僵,却还是抿了抿唇,问道“何处”
沈临渊将书翻得哗哗响,无奈摊手“一处也不懂啊。”
这般理所当然的语气就像一阵风,吹散了原本焦灼的气氛,乔安一时没憋住,捂着嘴小声笑了起来。
她好奇地瞧着沈临渊,心道这人倒是和旁的那些富家子弟都不一样。
“要不师兄你再说一遍”沈临渊托着腮,真诚建议道。
越风清“”
最后,越风清还是耐着性子又讲了一遍。这次,不知是为了照顾沈临渊还是怎的,他有意识放慢了一些速度。
上午的后半段,整个课堂几乎成了沈临渊的个人秀。只要是越风清讲完一句,他便不厌其烦地懒懒道“不懂。”“不会。”“再讲一遍。”
时间久了,丁班内的其他人也慢慢回过了味,心说这沈长岳别是对越师兄有意见吧。
就连中途醒转过来的封琪也坚定了这一猜测,瞧着对方目不转睛盯着越风清的模样,还在心底鄙视地呸了口不要脸
一上午的课程很快便结束了。
封琪伸了个懒腰,顶着两只黑眼圈挤到沈临渊身边,意有所指地瞅着越风清,挤眉弄眼地小声道“昨夜滋味如何啊”
沈临渊啧啧两声,不答反笑“自然是比不上殿下丰富,瞧瞧,这两只眼圈底下都乌青一片了。”
“你还有脸说这个”一提起这个封琪便来气,天知道当他昨天推开门,发现里面竟是那个爱告状的小书生时,他的书箱都险些砸到自己的脚。
“你是不知道,那乔安当真是有毛病。我不过是在寝室内换个裤子,他便尖叫着冲我扔东西。”
他一撩衣袖,露出一片红痕,模样又像委屈,又像愤怒“你瞧,这就是被那些东西砸出来的伤,疼得爷一宿没睡好。”
“”沈临渊沉默了会,道“你知道你现在瞧着像什么吗”
“什么”
“像极了你六岁时被我抢了蹴鞠,便哭着跑去和贤妃娘娘告状,口口声声大喊着要治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