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秋被她这句话给逗笑了,“我既没你这么大的侄女,也没你这么小的妹妹,跟我套近乎,不是这么套的。”
雪浓只当他真的在发火,急得快哭了,当下就要往地上跪,求他原谅。
但人没跪下来,就被他抬手给托住,他的手苍白修长,骨节分明,雪浓不是第一次见,但却是第一次感觉到这只手多有力,可以轻易把她托起来,完全与他病弱的外表不符。
雪浓油然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从前也被这只手握过哪里?
但是她即可摈弃这些杂念,还有心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病吗?
雪浓只是一瞬间有这念头,当然不敢乱问,连忙从他手下挪开胳膊,往旁边站了站,既为避嫌,尴尬之下,低着头不吭声了。
她的胳膊很纤细柔软,沈宴秋握在手里没费什么力气,倒也不是故意占她便宜,真要哭着跪下去,被人看见了,还以为他仗着身份欺负小姑娘,说出去不好听。
沈宴秋淡笑道,“我倒是没料到,宣平侯府如今竟然落魄到要卖女儿才能维持府中生计。”
雪浓听懂了他的意思,他在说,温德毓要把她献给沈宴秋,以保住自己的官位。
沈宴秋瞧院门外的羊肠小道上,有个身着鹅黄襦裙的姑娘在跑,大约是看到了他,立刻停下来,学着淑女的姿态往过来走。
沈宴秋转开眸,再见雪浓脸色惨白,还是很好心的再提醒一句,“雪浓小姑娘,你可要小心。”
他提完了醒,转头要走,衣袖突然被拽住。
回过头就是雪浓揪住他的衣袖,含泪求他道,“那您别答应他成吗?”
沈宴秋看她可怜像,又想笑,这是听的半懂,以为温德毓只把她献给自己,不成就算了。
却不知如果他不答应,也许还会把她献给别的权贵。
养在深闺里的女孩子,就是再伤心家里人对自己不好,也只能依赖家里,死活都没法自己做主。
沈宴秋看着那只紧紧攥着他衣袖的柔荑,终究没狠下心,说,“袖子皱了。”
雪浓便松开,怔怔看着他走了,竟不知他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兀自落泪,再将眼泪都擦掉,眼看着远处温云珠也过来,他们遇到了,温云珠还弯腰给他行礼,敛了顽皮的性子,有几分大家闺秀模样。
沈宴秋没甚表情的看了温云珠一眼,人就朝前头宴上去了。
温云珠从没看见过沈宴秋,这次乍见,沈宴秋果然像传说中说的那样姿容不凡,气度超逸,再想想王昀,王昀就是个穷酸书生,虽然也担得起清俊,但是和沈宴秋相比,根本不够看的,心中更加有怨气。
但一想到刚才她看见雪浓拉沈宴秋衣袖,沈宴秋也不吃这招,无情的离开了,显然也是没看上雪浓,再近前,见雪浓眼睛发红,像是哭过,心情便好了,亲亲热热拉着她去了园子。
姐妹俩进园子后,周氏也给众人介绍了雪浓,恰时对面坐着沈家三房夫人云氏,看见雪浓,眼睛直了,说,“你家这四姑娘生的真是俊,几岁了?”
周氏不喜别人眼里没有龙凤胎,而夸雪浓,当然这是在地位相当甚至较下的人那里,到了沈家夫人这里,周氏再不喜也得笑着应对。
云氏得知雪浓才十六,又一阵端详雪浓,说道,“这孩子同我的三丫头一样大。”
雪浓想到沈宴秋说没有她这么小的妹妹,现成不是有吗?所以之前是故意逗她的。
众人见她落寞,赶紧寻了快乐的话头岔开,待到宴散,雪浓从周氏口中才知,沈家三房有一个丢了许多年的嫡女,确实和她一样大。
雪浓五味陈杂,原来沈宴秋那个三妹妹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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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去后,温云珠悄悄跟周氏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