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似乎也又泪光,但他很快转过头避开我的目光。
许久之后,晓玲抬起头来重新看向他,又惊又恐又难过:“二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把皇上置于何地?”
是啊,你也太嚣张了。皇上的媳妇,岂是你想带回家就带回家的?
年羹尧微微一凛,解释道:“二哥解甲归田,带你回家养病,皇上会体谅的。”
晓玲摇摇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我走不成了。”
这句话说得我心头一颤,险些被她的精湛演技骗出泪来。
年羹尧更不必说,悲伤肉眼可见。
“可是二哥,你别忘了我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你想要的,都得到了。凭着皇上给年家的盛宠,好好经营,咱们年家才能像佟家那样长盛不衰。若不好好珍惜,盛衰只在一念间,我这辈子也白白浪费了。”
年羹尧警惕道:“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没有人教我,我长了眼睛和耳朵。二哥,你见了我为什么不下跪?你忘了举头高悬的是皇权啊!”
规矩是这样的,就算她爹年遐龄来了,也得给她下跪。不跪,就是藐视皇权。待他日清算,单这一笔,足以让他沦为阶下囚。
“秋童,年家生我养我,我不能眼睁睁看它覆灭,若有一日,我二哥真要做糊涂事,请你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情谊,替我好好规劝他,实在规劝不了,再求皇上开恩留他一命,什么都可以收回,只留他一条性命就好,行吗?”
我正在观察年羹尧的反应,晓玲忽然抓着我的手跪下,涕泪横流,情真意切。
哎。人真的很难和原生家庭切割。哪怕他们曾伤得你体无完肤。
我俯身将她拉起来,诚恳道:“我答应你。只要你提的要求,我都答应你。不过你不必担心,你二哥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皇上不擅长打仗,舍不得他的才华,别人可未必。他也知道,西北几省原本就地广人稀,打仗打得亟待休养生息,根本无力和富庶兴旺的中原抗衡。只是皇上待他太好,他习惯将你们当亲人,而非皇上、贵妃,才一时失礼。我听说他在战场上受了很多伤,你不如劝劝他,多在京城留几日,好好调养。”
晓玲泪眼婆娑地看着年羹尧:“二哥,你伤到哪里,怎么从不和我说?”
年羹尧沉默不语。
我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发出邀约:“不知道年大将军对著书育人有没有兴趣,我打算开个军校,为全国各驻地培养将领。若你愿意,闲时教书,战时领兵,把年氏兵法一代代传下去,让年家军的威名震慑天下,可保年家常贵你常青。”
年羹尧冷哼一声,不屑道:“我在草原上跑惯了,没耐心当教书匠。”
我笑笑:“大将军不急回我,我再等你一年。”
不出一年,你就会沦为阶下囚。
到时如果你愿意悔改,我就冒险为大清留一个战神。
不过,我深知希望渺茫。
性格决定命运。
当过王的狮子,怎么甘心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