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尴尬。
那床单下面铺了防水垫,两个人一齐收拾起来不麻烦。只是白许言头昏脑涨,一时之间站不起来。
魏闻声托了他的后腰把人抱起来,体位变动带来的眩晕让白许言被迫又一次趴在他身上,忍不住嘟囔了一声:“你也不怕闪了腰。”
还当自己是三十岁的年轻人呢。
魏闻声强笑着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
于护士背对着他们铺床单,四角掖好,褶皱抻平,嘴角微微上扬一下,又撇下去。
医院里有着人间最多的深情和最多的背叛,但是很难讲,是看到哪一种更令人惋惜哀叹。
她直起身子示意魏闻声把人放回来,重新把输液管整理好,在魏闻声满是忧愁的眼神中将阀门打开,安慰道:“要有个适应的过程。”
*
要有个适应的过程,只是意料之中的,这一适应就从化疗开始的第二天适应到了第二轮化疗的最后一天。
白许言倒不像有的病人那样变着花儿的冒出各种不同的症状,但光是呕吐和乏力已经够把人折腾得下地走路的力气也没有。
每天从睁开眼睛就开始呕吐,按说肠胃里很快就空了。但干绞着也要吐几口胆汁出来,因为食道反流,连夜里也睡不踏实,平躺时一不小心就有胃液呛进嘴里。
吐成这样,更是早就吃不下什么东西,魏闻声白学了一堆补这补那好消化好入口的食物,到头来白许言基本依靠营养针吊着。
他这些年分明养出了几两肉,在这不到一个月里以一种近乎恐怖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魏闻声这辈子还从来见过一个人能以这种方式憔悴,哪怕是在此前白许言病得最重那会儿也不曾有过。
医生反倒安慰他们这种情况出现在化疗病人身上也是难免的,白许言的血象姑且还算在一个可以预计的范围内,除了坚持到疗程结束,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魏闻声却依旧频繁失眠,夜里能够入睡的时间比白许言更少。有时候在混沌的梦中惊醒,竟忍不住走到白许言床边把食指放在他鼻端,让温热的气流吹过手指,方才能获得短暂的安心。
即便是查过了再多资料,做了再多建设,当那些白纸黑字的描述以现实姿态出现在白许言身上时,他实在是觉得无法接受。
唯一的好消息是,化疗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医生翻着检查报告立在床头,以一种宣判的姿态合上了文件夹:“正好队排到了,你爸爸也准备好了的话,你明天就可以进仓了。”
听到这话时白许言正靠坐在床上捧着一碗黄桃罐头,从昨天开始不用打化疗针,他的精神终于好了一点,久违地产生了食欲。
听了医生的话也只是平静的点头:“好啊。”
语气跟被通知接下来出差一周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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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微笑着叹了口气:“加油吧,最难的一关马上就要过去了。”
魏闻声立在窗户边上客客气气地跟医生道别兼道谢,一只手藏在身后哆嗦着,指甲嵌进皮肉里,一排血痕。
白许言看不到他的动作,只偏过头来低低的唤他:“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