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照进病房,似乎是只是普普通通的,暖洋洋的一个冬日里的某一天。
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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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第一天的轻松让人放松警惕,第二天病房里的气氛明显轻松了一些。
头天晚上白许言晚饭吃得不多,没吃多少也觉得有点撑。仗着精神尚好,两个人还在医院后院的花园里慢悠悠地走了一圈散步。
适当运动让他睡得很好,第二天打针的时候精神也不错,眨巴着眼睛看于护士:“我好像感觉还可以。”
于护士正在摆弄输液袋的手却顿了顿,偏头过来看他,眉头微皱,欲言又止。
“怎么了?”魏闻声先紧张起来。
于护士笑笑,不知怎么看上去有些犹豫:“嗯……没什么,长期观察下来,确实有人反应会比较小。”
魏闻声安下心来,扒拉手机给白许言找猫和老鼠看,没听懂护士的潜台词。
等他明白的时候,其实就有点晚了。
长期观察下来的意思其实是——别高兴的太早。
白许言几乎无法辨别恶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很突然,本来消毒水味儿的病房空气中就多了一丝咸咸涩涩铁锈一样的味道。
金属的腥气吸进鼻腔,顺着气管一路向下,仿佛是某种有形的,有棱角的物质穿过柔软的肌肉,他胃里一阵紧缩,人都来不及喊一声。湿热酸涩猛然就从口鼻中喷出来。
魏闻声慌忙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去扶他,被单上一片狼藉,他顾不上,忙不迭去拍白许言的背,一手又按了呼唤铃。
白许言也顾不上给他回应,早上吃了一点馄饨,汤里放了点白胡椒粉。吃得时候并不觉得出辣,现如今附着在黏膜上,有如火烧。
套了袋的痰盂到底没白准备,但白许言后来也只是干呕,万幸针是滞留针,他动的厉害,尚不至于回血跑脱。
魏闻声尽力把他搂在怀里,防止他从床上一头栽下去。白许言在病号服里面穿了魏闻声买的纯棉睡衣,棉质吸汗,魏闻声隔着两层衣服摸到他背上湿淋淋潮热的汗水。
“坚持一下,”他起初说。然而白许言微微支起身子,眨着水汽迷蒙的眼睛冲他竭力点头,魏闻声忽然又觉得连这种说法都显得生硬而残忍。
他拿备在一旁的热毛巾为白许言擦擦嘴,顺势将对方的头拥进自己的颈窝,手仍在背上慢慢抚摸:“我知道你难受。”
他把白许言的泪藏在肩头,然而听到对方闷声道:“你抱抱我就好了。”
魏闻声眼眶一烫,白许言凌乱的呼吸像是拍在他心上,哈出来的热气沉甸甸坠在肩膀上。他把白许言搂得更紧些,想在这方寸之间为他留下小小的安全空间。
然后护士进来了。
于护士的脸上挂着关切与无奈:“有不舒服也是正常反应。”
白许言便强撑着把头从魏闻声颈边抬起来,冲她道歉:“弄脏了,对不起。”
于护士摆摆手,见怪不怪,并不多说些什么。好在魏闻声多花钱住在国际部,病房是个单间,又请了个护工叫她平时不待在病房里,有事情再来帮忙打扫,倒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