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了,”这是实话,但是他昨天就知道了,“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有问题要请教白老师,就来了。”
“什么问题?”白许言撑着桌子陪他扮演师生游戏:“你好好听讲了吗?”
魏闻声仰头看着他,讲了两个钟头的课,他的嘴有点干。教室只有前门,学生从他们身边经过,陆续走出去,没有意识到方寸之间的暗流涌动。
“听了,可是你课上没讲。”魏闻声仰头含住他的唇,直到失水的皮肤重新柔软:“我想问问白老师今晚吃什么?”
白许言被他吻得发懵,在换气的间隙里庆幸教室的监控是随着电脑一起关掉的。在大学校园里接吻他当年和魏闻声做过千百次,但头一次是以老师的身份。
紧张让心脏跳得很快,他几乎站立不稳,眩晕之中攀住魏闻声的肩头,指腹上的粉笔灰染上他的黑衬衣,晨昏颠倒,白许言跌下去。
然后禁止魏闻声再次出现在他的课堂上。
毕竟如果在讲课过程中突然走神想到接吻有伤师德,况且高校老师的私生活处在一个微妙的境地,万一引起讨论会很尴尬。
所以魏闻声此后即便出现在学校,充其量最多等在教室外面,一直到今天都是这样。
想到这里,他在拐角偷偷牵了白许言的手,对方本能地挣了一下,回头看一眼,还是没挣开,任由他牵了。
破例一次,今日值得破例。
魏闻声用指尖捻着他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和指尖上的粉笔灰,汗水一浸,发涩。
“十年了,”他说。
从那时候起竟已经过了十年。
白许言偏头看他,上天对他似乎残忍又宽厚,时间几乎没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魏闻声的鬓角倒是零星有几不可见的白色了。
如果在十年之前,他被通知自己还能在活十年,他大概会觉得十年似乎也很值得满足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确诊之后的每一天都无非是偷来的,随时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但现在他忽然变得很贪心,十年怎么够,魏闻声牵着他的手,他想他要一直这样走下去。
魏闻声感觉到他笼在指尖的手指收紧,白许言用力回握他:“去哪儿?”
“去商场买点东西,明天要去医院了。”
*
魏闻声给白许言挑睡衣。
挑质地,要轻薄柔软吸汗透气的。挑款式,要穿脱方便宽松舒适的。挑花色,要颜色不太鲜艳还能衬得人脸色好的。挑一件不够,足足买了七套,从周一换到周天不重样。
白许言被他摁在商场的沙发上叹气:“医院会有病号服的。”
“病号服贴身穿不舒服,你穿在里面,外面套着。”魏闻声拿了衣服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