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病历。
选了几张身体状态相对较好的时候做的检查按年份排列,试图营造出一种问题不大的感觉来。
白天鸣坐在他旁边看报纸,白许言就把提包放在自己膝盖上,两手握着包柄,腰杆绷得笔直。整个包都是防水帆布质地的,他紧张的手心冒汗,冷汗沁在帆布上,不吸收渗透,把提手蹭得滑溜溜的。
做父亲的看起来瘫在沙发上,心里也在打鼓。男人和父亲的关系一般都不会太热切,更何况是白许言这种跟谁都没有几句话的人。
他们父子向来沟通得很少,生活上的事主要都是宋舒林在上心,人生大事上,白许言自己主义又很正。白天鸣自诩还算民主,从他上大学过后也就不怎么过问,只有遇到什么大事了白许言会主动跟家里汇报一声。
当然,自从退学这种大事都闷声不吭地自己拿了主意,白许言主动汇报的信誉值也就跟着直线下降,两个人越发的疏远。
有日子不见,上一次还是在中秋国庆节,两个人在家庭聚会上因为一杯白酒有了些小矛盾,他借着酒劲儿碍于面子硬逼着儿子喝了一杯,白许言没说什么仰头灌了,第二天一早就从家里跑回去了。
白天鸣也觉得心虚,印象中儿子这两年身体不是太好,第二天酒醒,很是自责一番。然而又拉不下脸来真因为这件事去说什么,总觉得哪有老子跟儿子道歉的道理,只好安慰自己:马上三十岁的人了,很多同事都成家立业有孩子的年纪,怎么也不至于喝不了一杯酒。
总之快两个月没见面,没主动说话。
看报纸的时候眼睛却克制不住地往白许言身上瞟:“你妈说你病了?”
“嗯,没事,肠胃炎。”
“听说最近有个什么什么病毒?”
“外面买的豆浆没熟。”
“噢,豆浆不熟是容易生病。”
“是。”
“怎么没跟家里说?”
“挺晚的,有个朋友送我去医院了。”
“我听说了,你以前的学长?”
“嗯,现在住在一起。”
“头上受伤是因为他?”
“不是,那天在公司,实验室的玻璃碎了。”
……
白天鸣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白许言逐一答了,没刻意多解释什么,态度也如常。聊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渐渐放松下来。
白天鸣放开用于掩饰的报纸,转过脸来认认真真端详他额头上的疤,看了一会儿,叹气。
“回头谈恋爱,别人家小姑娘以为你在外面跟人打架呢。”
白许言仍按着他的提包,心道恋爱是谈了,小姑娘倒是真没有。他家里催得不紧,可能确实是做父母的也很难想象他和别人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偶尔有打听相亲的,白许言主动拒绝也就不再强求。
听到这个话题,正从厨房往外端菜的宋舒林把盘子往桌上一搁:“行了,一回家就念叨这些。”
又说白许言:“要回来也不早说一声,家里给你多准备几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