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了。”
魏闻声沉着脸给他往胳膊上贴冰毛巾:“身体的事哪有小事。”
想到这里他就苦笑——当年说这话时,谁会想到有一天白许言的身体会真的出了大事。
他本来是连淤青都舍不得在他身上看见的,白许言独自面对自己满身淤青那会儿,他却不在身边。
今天也不是很顺利,三甲医院的护士技艺高超,进针就回血,地方应该是找对了。但白许言早上没吃东西,血管很瘪,血液几乎流不动。
负压真空的采血管,不论抽多少血理论上都只需要挨一针,但抽血流不出来,还是得把针在里面慢慢探。
越是流得慢,偏偏还要抽好几管,护士找得辛苦,一会儿叫白许言握拳一会儿叫他松开。他们两个人本来都撇开脸去看着对方,折腾久了,也齐刷刷去盯着抽血管看。
殷红的血缓缓的淌。
光是这样的看,检验台上插着的一排样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红色,一样的粘稠。
属于白许言的那几支看起来和别人的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他们都知道,检查结果最好也就是“没有大问题”,从这几支试管里是得不出完全正常的报告的。
正是这病恼人的一点,有时候好像真能连自己都骗了去,一回头又想起来身上揣着毛病。
当然最后还是抽完了,白许言要走,魏闻声拉着他非要在椅子上先坐一会儿:“护士说了,按压五分钟。”
其实走动也不耽误按压,但魏闻声盯他盯得紧,甚至掏出手机开计时器订了个闹铃。一时间谁都没说话,就数着倒计时静坐,检验窗口忙得要命,来来往往,老老少少。
魏闻声感叹:“来医院的人可真多啊。”
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多生病的人?
白许言像是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在医院里才知道大家是病人,走出医院,在路上遇见了,不会以为是病人。”
魏闻声拨开他额前一缕碎发:“你劝我的时候,要是自己心里也真能这样想就好了。”
在自欺欺人这一点上,他俩分明是一样的。
白许言不接茬了,魏闻声笑,故作轻松地说:“我努力,你呢?”
等了半天都没有回音,直到闹铃响了,魏闻声准备带着他去排下一个检查,忽然听到白许言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也努力。”
*
总之这一天都耗在排队和做检查上,食堂的饭太难吃,他们中午出去偷嘴,羊肉粉,白许言大学时期的精神支柱。
魏闻声边吃边向他发出灵魂质疑:“你以前没觉得难吃吗?”
白许言喝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拿调料包兑出来的雪白的羊汤,在氤氲的热气中眯起了眼睛,深入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好像以前还真没发觉。
头一回住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