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以来,确实有太多人说过他太瘦了,有些只是感叹,有些带着告诫。
医生就反复强调他应该增重,身体储存热量多些,面对风浪的消耗才能挺得住。
白许言是个好病人,虽然不算很爱惜身体,但遵医嘱,不作妖。
医生叫他增重,他就买了体重秤,每周上去踩一踩。即便是不想吃饭的时候,起努力保证每顿都往嘴里塞几口。
他暴瘦是在美国刚查出问题的时候,一面在医院里任人摆布,对着各种陌生且长的专业单词查翻译,一面在学校里理他的烂账,最夸张甚至一百二十斤都不到。
等回国之后病情渐渐稳定,祖国大地熟悉的饮食救赎了中国胃,倒也逐渐的胖回了那么十几斤。
听魏闻声这么说,很认真地和他解释:“已经胖一点了。”
达到了医生要求的最低标准。
但再增也增不上去了,他总是吃不下饭。
魏闻声让他这话噎了一口,冷不丁想起医保卡上的照片,看脸比现在瘦更多,不由得生出几分惊惶:现在尚且这般,当时到底是什么光景?
去检查身体也好,他有太多事情想问白许言的医生。
在那些他错失的时光里,白许言究竟独自忍耐了什么?
当着白许言,他没再说什么,翻出胃药又倒了热水给他:“以后给你做点好吃的。”
白许言吞了药,水只是贴在手背上暖着,没接他的话。
但凡关于“以后”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他喝了口水,才发现是甜的,有点惊讶地看着魏闻声。
“放了点蜂蜜,你嘴里苦吗?”
白许言摇摇头,人却很诚实的又一连喝了几口。
淡淡的特殊花香赶走了口中残留的胆汁的苦涩,洋槐蜜,蜜还是他从家里带来了。
据说很贵,他妈妈从产区托朋友买的。
其实白许言家里经常投喂他,儿子从国外回来,不管是什么原因没有完成学业,肉眼可见瘦了这么多,不可能不上心。
特意买了很多东西给他补身体,只是白许言刚回家的时候胃口很差,对吃饭这件事积极性不高,又不爱说话,一来二去反而生出一些矛盾。
他记得母亲曾经看着砂锅里的乌鸡汤叹气:“你啊,就是不贴心。”
当个贴心的儿子似乎是很困难的事情,白许言这方面修行的不好,只好在晚饭时逼着自己多喝了一碗汤。
说归说,等到他从家里搬出来,当妈的还是今天投喂,明天叫他回家吃饭。洋槐蜜也是特意为他买的,只是白许言放在冰箱也就忘了,倒是魏闻声刚进他家就发现了,翻出来。
白许言想,可能他这个儿子确实不怎么贴心。
当然,作为恋爱对象也不够贴心。
魏闻声只看到他脸上似有忧色,当他是累的,伸出手揉揉他的胃:“还疼吗?”
白许言摇头,疼痛已经变得很淡,甚至让他想不通今天晚上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明明最近按时吃药,胃病犯得不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