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维克托当之无愧地成为了晚宴中最受人瞩目的大明星是说,即使他什么也没干,单单往那一站,就已经闪闪发光了。
他感觉自己的笑肌因为长时间保持微笑而渐渐有了要开始抽搐的征兆,当机立断选择用一个略显蹩脚的借口离开人群,准备逃到不那么显眼的角落里。
这可不像你,维克托,你从来没这么没礼貌。他在脑子里对自己进行道德上的鞭挞,同时庆幸自己那位远在天边的损友克里斯不知道这事,否则这人会嘲笑他一辈子。
他搓了搓脸颊,焦灼地第无数次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20:47都快九点了!要不是这里人太多,他准会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走来走去。
天知道他在来晚宴之前用了多久才说服自己不去思考“胜生勇利可能压根就不会来”的选项,但此时这个选项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人呢……人呢……”他嘟哝着,烦躁地揉乱自己的头发,随便推开一扇阳台门躲了进去。
他用脚把门关上,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阳台上的空间太过狭小,能看出这种距离让勇利很不舒服维克托一把将他拽到侧面,又快速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双手举起示意:“放松点,好吗?你再往后仰就要掉下去了。”
勇利紧绷着的肩膀稍微松了一点,他扶了下眼镜,抿了口手里拿的香槟,向外面看去:“……您怎么到这种地方来?”
“我在找你。”维克托不假思索地回答,又赶紧补充道,“但我不知道你就在这里我的意思是,已经要九点了而我没在人群中看到你,这让我有些急躁,我就”“我懂了。”勇利打断他,“您是来找我的。”
还真没想到能这么容易就找着你。维克托只好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空气凝滞了一会。
维克托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抓心挠肺地想要知道关于胜生勇利的一切故事,此刻在他本人面前他却居然连一句寒暄都说不出口。
与人交流对维克托来说从不是什么难题,然而如何与胜生勇利交流可能会困扰他一辈子。他放弃般地向后靠在栏杆与墙的夹角处,尽力使自己看起来毫无威胁:“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急着找你吗?”
“您看过我弹琴,尼基福罗夫先生。”几乎是在维克托问完的同时,勇利说道。
“您看到我弹了您的成名作,肖邦第一叙事曲。”
维克托第一秒意识到勇利又开始用姓来称呼他,第二秒意识到勇利说的话是肯定句。
哦,哦。这可不太妙。
但这没有什么可心虚的,他又没做错什么。“看来你知道了。”他努力挺了挺背。
“您演奏的风格变了,”勇利微微向他点了点头,“这让我确信是您。”
“变了?”他尖锐地追问,“哪里变了?”
“您不再那么从容不迫了。”勇利简单地回道。他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侧过头来,今夜第一次真切地对上维克托的视线。
他侧倚在栏杆上,面庞一半展现在光明中,一半隐藏在黑暗里,脸上带着不自然的酡红不知道是因为晚风太凉还是因为喝醉了。
他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维克托,深色的瞳眸让人看不清他的视线。
“你当时为什么要逃?”他紧紧攥着手中的香槟杯,摇晃着向维克托挪动了一步,“你现在又为什么来找我?”
他喝醉了。维克托马上认识到了这一点。现在他应该扶住面前这个穿了一身不合适到看起来让他像是第一次参加面试的大学生的西服、还打了一条让他想立刻烧掉的老土的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