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人之间恩爱的假象,亲手撕碎所有刻意营造的伪装。
岳昔钧有些不敢去看谢文琼的面庞。
其实,她也看不见谢文琼的面庞了。因为,谢文琼说完那句话,便掩面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喜欢不是这样的,”谢文琼道,“我见过你对待在乎的人的样子,娘亲们和安隐是你在乎的人,你在她们面前无比放松。在京中时,你也曾佯装倾心于我,而你近日和在宫中无有半分差别。”
谢文琼抹了把脸道:“你在我面前也是放松的,但始终带着一丝防备,是也不是?你在怕甚么呢?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一室寂静,岳昔钧怔坐轮椅,双唇微张,似乎想要辩解甚么,却终究没有出口。
谢文琼平复了一会儿,平静地开言道:“我本不该在此时跟你谈论这些,这不是一个好时机。但对不住,我撑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了。我不知晓你是否真的有旁的心悦之人,我只想告诉你,你不必在我这里有甚么负担,若你真的不喜欢我,只说便是,我谢文琼并非死缠烂打之人。”
岳昔钧一直无有甚么大神情的面皮动了动,眉头蹙了起来,眼眸中盛满了疑惑,缓缓地道:“怀玉,我并非为自己粉饰,你适才所说,我细细想来,我与你在一处是快活的,我也愿同你做些亲密举动——若这都不算喜欢,那甚么是喜欢?”
谢文琼淡淡哀哀地道:“我也不明白,我只知,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从未对我有那种爱恋的眼神。”
岳昔钧轻声道:“原来如此。”
岳昔钧道:“你方才问我在怕甚么……我怕这世道。”
谢文琼道:“你我都在山林之中,自成一片天地,世道于你我何干?”
“我不是怕世人对于你我的口舌,”岳昔钧道,“我怕这世道不叫你我安稳。”
谢文琼道:“你这是话里有话?”
岳昔钧定了定心,也直言道:“我怕你的父皇和母后。”
谢文琼倒有些意外,道:“我之前已然说得清楚明白……”
“这不过是怀玉所思所想而已,”岳昔钧道,“若你是陛下、娘娘,安能不担忧?安能应允?便是骗他们你已经身死,不见尸首,怎不能上天入地地寻——明珠公主。”
谢文琼默然。
岳昔钧却将自己的言论推翻了,道:“然而,这不过是托辞而已。”
谢文琼问道:“那甚么是真言?”
岳昔钧道:“我怕将心完完全全交予旁人。”
此言一出,换作谢文琼怔住了。
岳昔钧终于抬首,望着谢文琼犹带泪痕的脸庞,唇角溢出苦笑道:“你也知晓,我是如何长大的,若是完完全全信任一个人,恐怕是死也不知道怎么死的了罢。”
谢文琼问道:“难道你的九位娘亲和安隐,也不能叫你完完全全信任么?”
岳昔钧道:“殿下,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
岳昔钧也伸手在自己的心口比划了一下,道:“这里本是柔柔软软的肉生长的一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