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明白——宫雪映也没能入他的眼。
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如今也过到几乎已经没有花丛再让他过的境地了。
他这位性情漠鹜的弟弟看似不言不语,别人说话的时候常保持沉默,倒显得一副看上去能听进去的模样,实则性子倔得不行。
不爱听的话,统统左耳进右耳出。
半点都不在脑海里留。
“尘卿,”月长风有些难言地翕了翕唇,揣摩两息,最终还是选择开门见山,“虽然阿兄说这些你也厌了,但宫少主她……方方面面,于你都是一位良配。”
关于冰藤的事,月长风已从游景瑶那里听说了。
蛇玄谷坐落北境,因而全族都是冰灵根,宫雪映又是其中万里挑一的变异冰灵根,身上恰好就有这种最稀缺的冰藤之气——
这可是能救月尘卿性命的东西。
光这一点就足够说明宫雪映与月尘卿是如此契合,他迫切渴求的续命元气,宫雪映身上恰巧有。
更何况,自从宫雪映两年前接手蛇玄谷,成了新任少主之后,现在的蛇玄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长着,各大世家无不意欲交好,即使是目前稳坐玄界至尊宝座的青丘狐族也不例外。
“兄长。”
月尘卿浅如玱琅的眸子转向他,颌线明晰,鼻骨轻薄,笔挺如天山冰峭,“我没有娶妻的想法。”
半秒过后,他又补充,“过去,现在,今后,都没有。”
数个有力的短词叠成一句,吐字清沉,言简意赅,像碎珠滚过玉阶,叫人听了心颤。
月长风手中的雪绒羽扇摇晃动作随之停滞,眸中流露诧异。
这是他第一次听月尘卿如此明白直接地说自己不愿娶妻。
之前他耗时费心,布赏春宴,设流觞局,开放北境猎场,好不容易才将性情各异的各族贵女纷纷邀至青丘。
虽然抗拒之意溢于言表,月尘卿却也都顺从地按照安排,与世家贵女们用膳赏花,泛舟夜猎,即使最后全都石沉大海,没了后续,也绝对算得上给他这位长兄面子。
没想到今日态度竟如此坚决,笃定驳回了他所说的“般配”。
张口便是谁也不娶。
“那,紫云榭偏殿那位游姑娘呢?”月长风带着些许难以置信的神情,“你也未曾考虑其中?”
身边人踱步的步子一顿。
月尘卿还真没想到兄长会提起这个名字。
游景瑶么。
似乎是念起了那一对总是圆溜溜骨碌碌转着的鹿眸,泛着些许栗色的长发,还有总是挂在脸上下不来的看上去颇为蠢笨的酒窝。
以及。
那一夜她鞋子都来不及穿,拎在手里落荒而逃,夺门离开的背影。
他抬指,轻蔑地掠了掠眉骨,不知是自嘲还是揶揄,浮花浪蕊般飘出一句:
“于我有恩,此外,别无其他。”
……
游景瑶失魂落魄,深一脚浅一脚走回到紫云榭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