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不足的,就是子嗣了。
这几位也不是不谙皇帝心性,自身靠着藏愚守拙,历经先帝用事、王遥乱政、今上光复,总归落得个稳妥无虞,可子孙辈再秉承此道,一门的荣光就要没落了。
韬光养晦多年,肚子里既有算盘又有账,时机已至,这便准备各显身手。
又是一年将终,小润鸣已经能由母亲抱着、随祖母一道来宫里给仪贞见礼了。
“来得正巧,有新到的奶点心呢!”仪贞一见面就要抱她,放在膝头一面逗她笑,一面问大嫂嫂:“她能吃牛乳吗?能就拿热水化一点,给小乖乖尝个味儿。”
柴氏不觉笑道:“月初才开荤,有一碗酥酪,本还怕不能给她吃,谁想她倒握紧了那小匙子不撒手,意犹未尽呢。你大哥拗不过,睁着眼守了她一晚,幸而没闹肚子。”
仪贞听了,便刮一刮润鸣的小脸儿,对慧慧道:“你替我端着碗。”自己拿最小的银匙儿慢慢地喂润鸣。
柴氏见状就要站起身来接手,谢夫人拦住了,说:“做姑姑的稀罕她,你且歇歇吧。”
又看一看那姑侄俩,道:“润鸣长得倒和娘娘小时候有七八分像。我日日见着她,恨不得将两个人的宝爱都给她。”说着竟忍不住有些哽咽。
“这可了不得。”仪贞赶忙逗母亲开怀,将润鸣举到她面前:“还给祖母,再不好抢你的心肝肉儿了。”
谢夫人眼泪还没出眼眶,被她一岔,立刻将孙女儿搂住了:“仔细些,她小小人儿,不能这么玩笑,一失手跌着了如何是好?”
仪贞乖乖受教:“阿娘说得是。”
又向大嫂嫂道:“说是像我,其实是像了大哥哥——鼻子下巴像嫂嫂。”
柴氏也表示赞同,掩嘴一乐,趁着谢夫人给润鸣擦嘴,小声对仪贞道:“母亲总说娘娘与二叔像龙凤胎,其实是像在性情上;要我看,你大哥若是不板着脸,五官更相类些。”
是么?仪贞回想片刻,不大说得上来——大哥哥不一板一眼的模样,那只有大嫂嫂方能常见了。
她一脸促狭,望着柴氏只管摇摇头,含笑不语。
柴氏大概咂摸出深意了,脸上一热,就欲岔开话去。
“娘娘瞧这绣片眼不眼熟?”想什么来什么,谢夫人无意间替儿媳妇解了围,指着润鸣解下的斗篷给仪贞看,当中正是个明光烁亮的大灯笼,绣功了得,跟真的也毫厘不差。
“我想起来了。”仪贞道:“我小时穿过这么一件衣裳,十五还是十六,一家子出门看花灯,半道上有几个小孩儿跟在我后头,眼巴巴望着这灯笼,各家大人们怎么拉都拉不走,后来还是大哥哥把我抱到了高处,又给他们一人一盏小灯,这才算了。”
“润鸣也是呢,面前一晃就挪不开眼了。索性给她缝在斗篷上,过年也这么出门玩。”谢夫人低头,柔声问孙女儿:“好不好?”润鸣便伸手握她的手指,一派惬意。
“这针法我却看不懂,竟从没见过似的。”柴氏于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