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法。
仪贞想了一下,说:“我和俞姐姐一道玩儿,还是十二三岁时的事情,这么些年过去了,人心总是会变的,兴许不再喜欢我二哥哥了也难说。”
皇帝倒不这么认为。彼时谢家父子有投向王遥之嫌,俞都给事中大张旗鼓地跳出来与其割袍断义,意图究竟有几重,只有他自个儿心里数得清,专等将来胜王败寇有了分晓,再看是将黑的说成白的,还是将白的说成黑的。
无论悔婚与否,俞懋兰自身都可以免于诘难——父母之命挡在前头呢。在那种一动不如一静的处境下,她能够毅然选择信守承诺,重情与重义,总要占着至少一头。
如今局势明朗,她的行为反而让人琢磨不透了。
皇帝与仪贞毕竟是局外人,猜测一回,莫衷一是,也就罢了。
盖因皇帝本身对旁人的姻缘如何,并不感兴趣,之所以问仪贞,一则因为谢昀是她的“二哥哥”,二则嘛,皇帝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如果谢仪贞有朝一日改弦易辙,会是什么缘故呢?
她给的答案意外也不意外,反正没给着皇帝定心丸——不喜欢了,就撂开了。
她如今是喜欢自己的吧?皇帝朝仪贞看去,她吃饱喝足擦了嘴,一面和他说话,一面举着一柄团扇,给自己扇扇,又给他扇扇。
至少是喜欢他的皮相的。
正兀自揣摩呢,听见她接着道:“爹爹难得回京,为的就是替儿子主持婚事,本以为能好生欢喜一场,实际却要让老人家失望了。”
谢恺豫可不是单单回来做家翁的。皇帝眼下不耐烦提这些个,索性身子一歪,头靠在她肩上,胳膊搂住她的腰,一整个赖住她了的架势。
“唉呀…”仪贞轻声嘀咕起来:“怪热的…”但也不是真的希望他起开,只将扇子换了只手握着,这样摇起来两个人都能吹着风。
“把冰鉴挪过来些不就好了?”皇帝嘴上这么说,人却不肯动,折中似的伸出一条腿去,企图将不远处的冰鉴给勾过来。
他再是孔武有力,腿力惊人,惜乎那冰鉴造就造得敦实沉稳,哪有这么容易“脚到擒来”的?
兼之仪贞还在一旁干看着说风凉话,说:“陛下真该庆幸不是女子,要换作我们,打小被教引嬷嬷训多少回…”
皇帝不乐意了:私底下随意些怎么了?大德不逾,小节不拘嘛。偏被她这么一笑话,又难免担心起自己在她眼里的形象来,语结一时,才说:“横竖嫌热的不是我。”
仪贞连忙掩住唇边的笑意,说:“我知道,陛下都是为着我,我铭感五内呢!”一面要起身自己去搬那冰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