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
内侍们素日解馋的不过是些歪瓜烂桃, 樱桃这等娇贵的鲜果哪里够得上?小内侍红着脸谢了恩,轻手轻脚地捧了碟子退下去。
仪贞又看了一会儿蝌蚪, 皇帝还没回来。见桌上果子里有一碟枇杷黄澄澄的可爱, 索性坐回去剥起了皮儿。
鲜果都是拿甜白瓷蝶恋花纹浅口碟盛着的,堆高了不好看,故而枇杷只八个,仪贞一气儿剥了出来,放回碟中摆圆, 皇帝便回来了。
“怎么,舍不得?”皇帝本是见她磨蹭着不走, 像是还不死心,要留着这一盆黑嘟嘟的玩意儿, 可话问出来,又觉得有点儿古怪,怕听的人要多想。
好在对方实在没长这个心眼儿:“陛下误会啦!这玩意儿再有意思,还能一直养下去吗?我是怕倒在含象殿的水里头,将来长出一池子来,睡梦里也是蛙声一片,不是扰着你休息吗?还是放回原处吧。这会儿时辰不早了,咱们明儿白天一道放去?”
这半日的早晚,皇帝也没力气再和她讨价还价了:“随你吧。”
走到内间脱了外头衣裳,一眼瞥见高几上的笔洗搬走了,单留着一枚约指,是他送出去的那枚。
“谢仪贞…”他又绕出来,话尚未问出口,一碟色泽诱人的枇杷肉杵到了鼻子底下,献殷勤活似偷袭的人浑然不知:“陛下热着了吧?这是我才剥的呢。”
皇帝却把前因后果一联想,不甚放心地问:“你洗手了吗?”他不太能接受入口的果子上有蝌蚪味儿。
仪贞有点狐疑:“我手是干净的呀。”顿了顿,惊道:“你不会以为我把手伸水里玩儿了吧?”
这举动分明就很合她的作派!皇帝也觉得委屈:“那你脱约指做什么?”她要敢说还给他,他立马翻脸。
“搬笔洗的时候怕划着了。”仪贞笑眯眯的:“那约指多漂亮呀,可不能弄埋汰了。”
皇帝心里一动,板着脸吩咐:“你戴上我瞧瞧。”
礼是他送的嘛,这会儿要品鉴一下是情理之中。仪贞应着,去取了约指来,套进指中,抬起手给他看。
是好看的。皇帝对首饰花样没什么心得,选这东西不过是看它的珍珠圆润饱满,红宝也又大又亮,是个拿得出手的赏赐。
原来她戴着不止合适,更有一种意想不到的动人。珍珠宝石都是无知无情的物件罢了,为何缀在她指间,竟蕴藏着一种脉脉不得语的寂寥温情?
“好看…”这么多年的诗词歌赋像是白念了,正当用时,居然找不出冠冕堂皇的字眼来。
仪贞渐渐意识到二人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