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善辩,但也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没有反驳的余地。
于是无奈之下,秋望舒只能撂下了一句:“……随便你。”
说完,便也不再刻意兜圈子了,抬起脚来便大步朝书肆门前走去。她爱跟就跟,反正书肆里没有别的地方给她睡,那她干脆就在桌案上趴着睡吧。
愤愤不平地打开门锁,秋望舒带着一肚子气冲进了门,也不管身后人跟上没跟上,就闷头往库房里跑去。
眼看秋望舒几步跑过了拐角,留在她视线里的只剩在后脑勺甩出一个弧度的白色发带,她不禁在心中暗暗笑了笑。
收起笑意后,绿衫少女看着隐匿在昏暗书格中的秋望舒,带着些讨好的意味故意道:“多谢你。”
见这一声成功地叫住了秋望舒,于是她盯着秋望舒有些僵硬的背影轻声道:“其实我身上的钱只剩下两百文了,除去回去的船费,就一文都不剩了。”
盯着秋望舒“无动于衷”的背影,她又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满足而真挚地说道:“所以,有个能安心休息的地方就足够了。”
说完,便放下了手,静静地坐在桌前,一副“没有你的允许,我绝不会再多提一个要求”的样子。
这一番话说完,秋望舒虽然没有动作,可方才的一肚子闷气中却混进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去。
……她说的真话假话?从衣着看,她就是随便当个什么随身的东西,比如说她那药瓶,都够几趟船费了,更何况刚刚还要给自己付馄饨钱,谁能信她真的只剩两百文了。
可是,她若真是有钱,又何必非得骗自己呢?难道就为了在破店里睡一晚,尝尝鲜么?
在心中天人交战了一番。秋望舒看了看自己的鞋尖,又悄悄偏头看了看她。见她还是那副专注地望着自己的样子,秋望舒的眉头渐渐落了下来。终究还是没扛过自己过于丰富的内疚感,秋望舒回头跨出一步,硬着头皮朝那人看去。
“……你跟我来。”
可是话音落下后,秋望舒便后悔了,因为秋望舒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把情况想得太轻松了。
书肆库房里只有一方凉榻,还是以前云缃姨搬来小憩用的。这长榻如果躺一个人上去倒是足够宽敞了,但两个人那就有些勉强了。
而且,因为只有自己在店里住,这里连被子都只有一床。
原本连书肆的门都不想让她进的,现在居然要跟她挨在一起。一想到这个场景,秋望舒不由得心中又来了气。
都是这个人,两个人明明才见第一面,这人就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