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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盆中隔水温着,而且没有准备一盘冷菜。

大萨满有通天之能,又能现冰天雪地中赤身行走的神迹,自然应当珍重。

所以王庭的厨师们不敢怠慢,依言照做,而且原本准备的几样生冷凉拌的蔬菜肉蛋,都改成了热食。

其中那道牛头烧,更是顾承宴最近和赛赫敕纳常吃的——野牛抓回来放血割首,掏空脑髓后、剥除皮子,仅保存牛头骨。

将这个头骨放到滚水或炭上烫着烧热,然后再用锋利的刀将牛身上的肉片成透明的薄片摆盘。

要吃的时候,就将薄片铺到牛头骨上,嘶嘶烧一道就熟,还能保证肉质滑嫩。

赛赫敕纳喜欢这种吃法,顾承宴一边介绍,一边极力推荐大萨满也试试。

大萨满在王庭多年,尤其是挤走老萨满的这段时日——对上,他要捧着沙彦钵萨;对下,他要待附近牧民客客气气,一直很憋屈。

如今展示出自己的真本事,那些曾经在背地里议论他是没能耐、靠着第三遏讫毕索纱上位的人,也闭了嘴。

瞧着顾承宴如此殷勤,大萨满的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他哼哼笑了两声,才想起来要谢恩:

“啊,如此精妙的法子,大遏讫有心。”

顾承宴笑笑,一点儿没生气,反而让侍从官再添盏,举杯与大萨满共饮:

“来,这一杯酒敬长生天,敬我们伟大的腾格里,赐给我们如此厉害的萨满。”

老梅录和其他几位弟子是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举杯,大萨满却兀自拿乔,先慢条斯理吃了肉,才夸张地哦了一声:

“哎呀哎呀,瞧我!一心顾着吃肉了,没、没注意您!来来来——喝酒喝酒!”

赛赫敕纳的呼吸声已经很重了,眼看着就在爆发边缘,顾承宴却伸手过去包住他握紧的拳头。

借着放酒杯的当口,凑过去趴在小狼崽耳畔,用气声讲了一句,“乖,别坏我的好事。”

赛赫敕纳一愣,蓝眸转两圈后,终是不满地瞪顾承宴一眼,哼哼地扭过头去:

怎么对付坏蛋不是对付,乌乌干什么委屈自己。

顾承宴好笑,只能暗中挠他掌心哄哄。

赛赫敕纳不喜欢自己的漂亮狼后去讨好任何人,所以他深吸两口气,再转头时,赫然变了另一幅表情:

他弯弯眼睛笑,举起杯盏、放大嗓门:

“大萨满!”

大萨满本来春风得意、满脸都是享受美酒佳肴的餍足,被他这么一喊,吓得整个人一哆嗦。

看见狼主举杯,大萨满还是怂的,连忙双手捧着杯盏转过来,“主、主上。”

“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本事,从前真是我慢待你了,来,这杯酒,算我敬你。”

大萨满嘴里说着不敢不敢,却在仰头饮酒的时候乐开了花——有狼主这句话,他后半生富贵无忧了。

看他端着酒杯喝,赛赫敕纳诶了一声,自己抱起了一个酒坛,“乌乌是身体不好,才用酒盏,大萨满,我记着你是能喝酒的!”

大萨满咳了一声,连忙推辞,“主上,我、我……”

赛赫敕纳却不容许他拒绝,直接吩咐旁边的侍从官收走了他的酒盏,“草原儿郎,哪有不能喝的,来!”

说着,他就仰头灌了大半坛。

大萨满其实也没往深里想,他只当是自己刚才那一番骄纵的表现,让狼主记恨,所以才想要灌他酒。

草原儿郎,确实人人酒量都很好。

大萨满一日得意,自然经不得激,干脆换酒坛抱在怀里,仰脖就灌起酒来。

看着师父这样豪爽,其他几个弟子也跟着放开了,他们也端起酒坛大口喝,伸著夹菜、吃得飞快。

顾承宴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