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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宴沉眉,到时,若他这病犯起来先走一步,留下小狼一个,怎么会是这群人的对手?

他这越想越深,那边赛赫敕纳却先摇摇头,然后又满脸犯难地答道:

“乌乌教我那些,他也教我了,但……他给我念的名字经,我听着头痛,没能记住。”

“名字……经?”

“嗯嗯,爷爷说他们都是我的家人,”赛赫敕纳撇撇嘴,“我的家人明明都在极北,哪来什么家人。”

“……”顾承宴眼睛飞快眨巴两下,他捂住嘴、竖起手掌让小狼崽别说话,“阿崽你等一下。”

赛赫敕纳乖乖闭嘴,蓝眼睛看着他眨巴眨巴。

顾承宴深吸一口气,决定耐下性子、跟小家伙从头捋起——掉下雪山断崖后,他们各自发生了什么。

赛赫敕纳哦了一声,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的行踪,然后又扁扁嘴,委委屈屈向老婆告状:

“老爷爷看着慈眉善目的,其实——”

“他心好脏!”

赛赫敕纳重重皱了下鼻子,将当时的情况细说给顾承宴听,包括踟蹰花、包括弓|弩手。

看着面前耷拉着耳朵、夹紧尾巴给他告状的小狼,顾承宴忍不住闷笑:

哦,原来是被蒙汗药放倒掳走的。

难怪他后来带着穆因去找了那么多回,还守在雪山别院寸步不离,都没能得来一丁点赛赫敕纳的踪迹。

“那,乌乌呢?”

赛赫敕纳目光澄澈,表情好像那条等在山门口、许久没见掌门回来的大白狗,眼睛滴溜溜。

顾承宴忍不住伸手挠挠他下巴,然后才简单解释——那日他病发昏迷,是被路过的穆因救走。

因此两厢错过,才会让他们分离一年之久。

想到那些担惊受怕、失望绝望以至心如死灰的日子,顾承宴咬了下唇瓣,狠狠拧了小狼一下:

“下回不许捡什么药了!你的命更重要。”

赛赫敕纳痛得龇牙咧嘴,但表情看起来明显是——下次还敢,他用双手抱住顾承宴手臂:

“那乌乌也要好好的,至少不要再吃药!”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顾承宴有一瞬间的失神,他那些药本就是为了续命,若小狼知道……

顾承宴低下头,避开赛赫敕纳视线,然后才弯起眉眼,故意轻佻地勾起小崽子下巴:

“唉,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你好好陪我,我可一天都不用吃药。”

赛赫敕纳皱皱眉,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他一时没有头绪,只能愤愤地捉住顾承宴手指咬了一口。

“嘶,还咬!”顾承宴耳根发热,忍不住又伸出脚去踹他,“你属狗的么?!”

属相是中原习俗,是十二地支佐以传说的象形,每种动物都有不同神格,当然,草原上没有。

戎狄连年号纪年法都是跟汉人学的,哪里会管什么属相,所以赛赫敕纳没听懂,只小声反驳道:

“是狼,不是狗。”

顾承宴横他一眼,继续说正事:“那名字经呢?老梅录给你讲几位特勤和遏讫了?”

“嗯,讲了,还讲了他们都怎么死的,”赛赫敕纳想了想,又补充道:“但他没有乌乌讲得好!”

——这什么奇怪的夸奖,顾承宴勾起嘴角:

“那你给我学学,他都怎么讲的?”

赛赫敕纳鼓起腮帮,整张脸像不小心啃到了草原上的臭灵丹草,皱得比包子褶还多还难看:

“我、我试试。”

他大约是真没注意听,说的是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好几个人名复述得磕磕绊绊,最后干脆用老大、老二、老三……来代替。

顾承宴一边听,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