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暖榻上,望着烛火淡淡出神。
前几日离宫的一切,就像是一场美梦, 待回到了凤栖宫,脚上才踏到了实处,梦也醒了。
可午夜梦回时,南宫月还是会情不自禁翻身摸向枕边,醒来后问自己,曾经真的拥有过吗?
庄玄素说她这样,是因为心中太过纯净,被方家表妹的龌龊事迷了心。
她心思纯净吗?当初是她为了平衡政权,一心想诱惑了赵宴礼,本就打算拿恩宠换权势,何来的纯净?
说到龌龊事, 后宫中那些蝇营狗苟见不得光的阴私事还少吗?远的不说,被圈禁的萧氏, 冒名顶替,残害皇嗣,笼络朝臣,哪一样不龌龊!
南宫月自嘲一笑,那她还矫情什么呢?
自打明白赵宴礼的心意后,她便沉溺其中难以自拔。忘了自己是个国君,忘了自己的责任。愧对列祖列宗,实属不该。竟然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郎,拈酸吃醋,患得患失。
上元节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当赵宴礼说如果婚约属实他必定履诺时,无人知晓她当时有多么恐惧、害怕、无助。
她怕身份是真的,婚约是真的,她怕——怕失去赵宴礼,怕自己的满心爱慕转头成了空。
她恨自己心痛,恨自己心软,恨自己还爱着赵宴礼。
而他,郎艳独绝,丰神俊逸,天生长了一双桃花眼,看谁都情深义重。
她忽然没了自信,她何德何能,让那样惊才绝艳的人,臣服于她?
南宫月辗转反侧,心弦扣着赵宴礼,仿佛是那飞上天的纸鸢,绳子的另一端攥在赵宴礼的手里,自己因他动而动,因他静而静。
什么时候开始,她将自己摆在如此被动的地步了,她不是恣意洒脱吗?她不是大雍的主宰吗?她为何不能任性妄为了呢?
这种感觉太难受,她不想要,可如果将赵宴礼从她心中剔除,一刀一刀,又剜心刺骨般疼。
人都是趋利避害,她剜不了自己的心,恼上了赵宴礼。
如果这是背后之人的离间计,那么他成功了,成功让她心上生了嫌隙。
父皇说得对,帝王就要没有心,没有心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三日,赵宴礼没来,她亦未召见他。
南宫月忽然起身,从兰锜上拿起久未碰的雁翎刀就往外走。
大雍的郎君多的是,为何非得执着于有婚约的赵宴礼呢?
齐公公看着南宫月拿着刀就往外走,急忙吩咐人都跟上,心中不住嘀咕,天都黑了,陛下拿着刀这是要去哪儿?
……
南宫月拿着刀走出殿门,迎面就看到逄斯年和慕飞扬两人,像两个门神一样,守在她宫门口。
见到她出来,逄斯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都忘记了行礼,相比慕飞扬就规矩多了。
“这……你们……”南宫月张了张嘴,算了,正缺没有对手。
“陛下这是想练刀?”逄斯年的眼睛从她脸上挪到了她的刀上,“正巧,臣也想活动活动筋骨,陪陛下练练?”
南宫月望着他那张充满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