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挥着帕子,扫了人群一眼,“自然是等着小女长大。”
赵宴礼抬手制止了哄闹声,“我有一问,母亲在我六岁那年病逝,治丧时未见夫人,依大雍礼制,若有婚约在身,姻亲哪有不到的道理?那时怎么不见夫人提出婚约?”
“对啊,丧礼不见姻亲,这是想断亲?如今得知王爷的身份,又想来攀高枝,哪有这样的道理。”围观路人多有谴责之声。
严夫人刚想反驳,眼睛扫向人群,神情一顿,又抬高了声调,“王爷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要这门婚约了呗,作甚牵扯这么多?”
“本王刚刚立过誓,若婚约属实,必会履诺,只是问几个问题,严夫人为何如此反感。章文,给严夫人说说,依大雍律,冒领他人身份,敢当何罪?”
章文上前,铿锵力度道:“好叫夫人知道,冒领他人身份,招摇撞骗的,轻者拔舌,重则施以烙刑,同族连坐,子孙三代不得科举取士。”
严夫人骇然,唇色都发白了。
方家表妹挡在严夫人面前,“表哥是怀疑我们的身份?王府早就查证过了,我是千真万确的方家人。”
“你们是不是冒领身份,是不是方家人,只等廷尉府去查证,如果觉得有失公允,令宗正司会同御史大夫,三堂会审,定会将身份查得明明白白。”
赵宴礼说着打了个手势,护卫将方家母女并身后的随从围住。
“将人好生送去廷尉府,”赵宴礼吩咐道。
人群中有人附和,“让廷尉去查,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围观的人不住点头,自然而然让出了一条路。
方表妹这时候却激动起来,“我不去廷尉府,我就是方家人,表哥不认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说着将往一旁的马车上撞。
南宫月急忙喊道:“快拦住她。”不能让她这么死了,若死无对证,更做实了赵宴礼的以权压人,不想履行婚约,就更说不清了。
方表妹被拦下了,她哭天抢地地挣扎,奈何她体弱,没折腾几下人就晕了过去。
严夫人大喊着杀人了,扑过去,抱住方表妹开始痛哭流涕,嘴里还是说着她命苦,摄政王始乱终弃,逼死她女儿云云。
南宫月身子一抖,险些摔倒,市井妇人的厉害之处,她可算是见识到了。
“有大夫吗?快点来看看。”人群中有人喊。
这时走出一个老者,“老朽不才,在济世堂坐堂,我来给这个姑娘把把脉。”
严夫人却不依,“走开,不许碰她,我女儿金枝玉叶,是要做王妃的人,岂是腌臜手碰得的?”
此话一出,围观人群顿时露出鄙夷之色。
“我来,”这时一女子的声音响起,她一袭青色春衫,梳着姑娘家的发髻,发顶簪着一根碧玉簪,蒙着面纱,清丽脱俗。
“小女子略懂医术,不若我为姑娘把把脉?”她声音柔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