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
《诗经》有云:“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南宫月纵使不会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那般思之如狂, 却也存着万分期待的心思, 不顾天色将晚,不顾道路阻长, 在离宫暂住的朝臣眼皮底下,偷偷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坐上马车直奔安南王府。
她要突然出现在赵宴礼面前,预判着他见到自己时欣喜的模样,她要飞奔向他,诉说自己的思念。
什么避子药,什么墨玉簪, 只要赵宴礼抱抱她,哄哄她,他那点心思,她都可以原谅。
什么皇家威仪,什么王室典范,她只是一个女郎啊,一个思念情郎的小女郎。
她吩咐齐公公准备的乌篷马车,是再寻常不过,悄悄进入安南王府,也是打着南宫家皇室宗亲的名义,去看望老太妃的。
却在落日的余晖下, 邂逅一对璧人,站在鱼塘池边,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见之忘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美人哀怨哭泣,纤纤玉指扯着君子的衣袖,娇娇柔柔让人心生怜惜。郎君垂眸,似低声安抚,眸中深情似海,温柔得如三月春风,轻柔划过,消散在风里。
南宫月屏息驻足,隔着曲折回廊,如隔着一道汪洋,脚下似有千斤,再迈不动一步。
无人告诉她如何爱,如何不爱,也无人告诉她,见到自己情郎与别的女郎在一起,要怎么说,怎么做,才会更体面,更大度。
是该假装若无其事,还是该大闹一场,发足自己的脾气?
她想发脾气,想不顾身份地将那个女郎一脚踹走,想霸占着自己的郎君。是的,她吃醋了,满腹都是醋意,咬得牙齿都酸倒了。
这种画面她也不是第一次见。
一次是在晋国公府,竹林中慕凌风和清宁郡主私会,她只留意了墨玉簪的出处,思绪都在朔州怀德王拉拢边塞小国上面,无暇顾及其他,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还是不够在意慕凌风,没有如今日这般心痛。
还有一次是在御花园的翠微亭中,赵宴礼和瑶华公主私下相见,她遥遥见了,还有心思摸过去偷听谈话,丝毫没有醋意。
是那时候不够喜欢赵宴礼吗?不是,是赵宴礼的态度。
在翠微亭中,赵宴礼面对瑶华公主时,一脸淡漠,而此时的赵宴礼无限温柔。
南宫月将手指卷进手心里,长长的指甲戳痛了肌肤,疼痛让她恢复理智。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呢?她安慰自己。南宫月忽然很想哭,她竟然卑微地想要粉饰太平。
又觉得自己没用,才几日工夫,她竟掉进了赵宴礼的温柔乡里,难以自拔。
父皇说,“帝王不能耽与情爱,误国误民。”
母后说:“帝王都是无情之人。”
可她有了情,痴了心,就要万劫不复吗?
齐公公在一旁如热锅上的蚂蚁,想动又不敢,看着自家的主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暗暗着急,频频给晋国公府的下人使眼色。
这时候回廊尽头晃出一个身影,那人脚下生风,急匆匆往外走,与南宫月不期而遇。
“陛……陛下,陛下怎么来了?”那人立刻跪下行礼。
南宫月的目光从